這濃濃的溫情讓顧凇一時無法適應。他苦笑著解釋了自己當前的處境,說自己隻是回來打打醬油,跟進一下案情,要像以前那樣玩兒命地工作,恐怕得等傷好利索了才行。幾個人仿佛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樣,沒有人當著他的麵提起他“腦子出問題”的事兒,也許是為了避免尷尬吧。
幾個人正說笑著,忽然,又有一個人推門走進了辦公室。
那是一名身材嬌小的女孩兒,梳著齊劉海的娃娃頭,白白淨淨的小圓臉上嵌著一雙烏黑漆亮的眼睛,顯得俏皮而可愛。她就是市局刑事技術科的痕檢員祁若南,今年二十三歲,單身。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刑警隊裏,像她這樣可愛的女孩子總是很討人喜歡。
讓顧凇感到萬分新鮮的是,祁若南今天竟然牽著一隻狗來上班。他知道小姑娘平時很喜歡動物,但也至於把愛犬領到辦公室裏來玩兒吧。
“呦,這是你們技術科的新成員啊?你們什麼時候改用拉布拉多當警犬了?”顧凇調侃地對祁若南說道。後者見到顧凇,先是一愣,隨後就露出笑臉,牽著狗走到顧凇的麵前,開心地說道:“師兄,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想死你了。”
“想我都不去醫院看我,你也夠沒良心的。”顧凇說著把手搭在祁若南的頭上,像撫摸小動物那樣,胡亂地撥弄了兩下。他做這件事的時候,辦公室裏的其他人都在看著他們,有人明顯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神情,而顧凇自己卻絲毫沒有察覺到不妥。
“什麼呀。”祁若南後退了兩步,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嘟著小嘴委屈地抱怨道,“你以為我沒去過醫院嗎?是看門的警察不讓我進去看你。他說你很危險,擅自接近的話會有意想不到的嚴重後果哦!”
“啊?這話是誰說的?”顧凇轉頭看著鍾昕問道,“當時是誰在外麵把門啊?他這麼黑我真的好嗎?”鍾昕搖了搖頭,意思是這種事兒他怎麼會知道,不過想了想,他也半開玩笑地說道:“人家並沒有黑你,他說的不都是事實嗎?”
“我……”顧凇鬱悶地捏了捏拳頭,感覺無力辯駁。沉默了片刻便轉移話題道:“對了,若南,這隻狗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你怎麼把它領到單位來了?”
“啊,你還不知道吧。”祁若南鬆開狗繩,蹲下身子摸著拉布拉多犬的後背說,“這隻就是受害者家裏養的那條狗,名字叫傑克。”
“這就是尉遲龍的那條狗?”
“嗯。”祁若南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案發以後,傑克無家可歸,我心疼它就把它帶回家收養了。可是我家裏已經有一隻哈士奇了,你知道的,就是那個淘氣的八神。沒想到這兩隻狗一見麵就打架,天天為了爭搶東西,吵得家裏不得安寧。我老爸實在是被這兩個淘氣鬼折磨慘了,讓我趕緊給傑克找個新主人。所以我就把它帶到局裏來問問,看看有沒有人想收養這條狗。”
“如果是這樣的話……”顧凇也蹲下身子,摸了摸傑克的腦袋說,“我老媽倒是一直想養條狗,你若是信得著我,可以把這條狗送我。”
“你真的想要它?”祁若南興奮地問道。
“是啊,我爸去世以後,我媽一個人在家也挺寂寞的。讓她照顧傑克,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祁若南拍了拍傑克,鄭重地說道,“從現在開始,這位帥哥警官就是你的新主人了,你今天就可以跟著他回家了,再也不用被八神欺負了。”
顧凇看了看鍾昕,似乎在征求對方的意見。後者看著那條狗,沒有說什麼,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估計是覺得這件事跟他沒太大的關係吧。
“對了,有件事我還得跟交代一下。”祁若南突然想起了什麼,趕緊補充道,“昨天晚上,八神跟傑克因為搶飯盆兒的事打起來了。傑克的右前腿被八神咬傷了,我幫它上擦了點兒藥,但是你最好抽時間帶它去診所看一下。”
“沒問題,反正我現在也很閑。”顧凇點頭答應,正想跟傑克套套近乎,增進一下感情,祁若南突然接到了出勘現場的消息。
“哎呀,又發生命案了,我得趕緊去現場了。”
“什麼案子?我也要去。”顧凇站了起來,理了理衣服,做出一副整裝待發的樣子。
祁若南皺著眉頭,臉上布滿了陰雲。“剛剛在光華小區發現了兩具屍體。看情況,這一次的凶手恐怕跟殺死尉遲龍的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