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工行的卡……”
“別磕巴,再給我好好說一遍。”
“325496……”
“另外一張呢?”
“558830……”
剛一問出兩張銀行卡的密碼,男人又把毛巾塞回到孫萌萌的嘴裏。
過了一會兒,男孩兒兜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男孩兒淡定地接起電話,聽對方說了幾句話,然後轉告男人說:“第二張卡的密碼是對的,但是卡裏隻有一千多塊錢。另外一張卡密碼不對。”
“你他媽竟然敢跟我耍花招兒?”男人憤怒地扇了孫萌萌一巴掌,再次扯下毛巾,目露凶光地問道:“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第一張卡的密碼到底是多少?”
孫萌萌這次徹底被嚇傻了,哽咽著回答道:“325……466……”
“你確定嗎?”
“確定,確定。”孫萌萌連連點頭,以為對方會就此放過她。誰知就在這個時候,男人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那你可以去死了!”隻見寒光一閃,鋒利的刀刃瞬間割破了孫萌萌的喉嚨。
發生這一切的時候,男孩兒就像個木偶一樣,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當孫萌萌倒在血泊中,用驚恐怨怒的眼神瞪著他時,他看著那雙漸漸凝固的眼睛,嘴角竟露出一絲恐怖的微笑。
“你在這兒等著,千萬別碰屋裏的任何東西。”男人一邊清理現場一邊對男孩兒說道,“記住了,作案以後千萬不能在現場留下指紋、足跡、毛發、血跡等任何本不屬於這個房間的東西,否則警察會順著這些痕跡找到你。”男孩兒點點頭。男人又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她嗎?”
“因為她看到了我的臉。”男孩兒輕描淡寫地回答道。男人滿意地笑了笑,“無論什麼時候,一定不能留下對我們有威脅的目擊者。”
一個小時後,貼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和戴帽子的男人在一間簡陋的出租屋裏會合了。兩人清點了一下這天晚上的收獲,所有的東西加在一起,保守估計也有十來萬。不過,他們暫時還不能處理掉手上的贓物。孫萌萌的屍體用不了多久就會被人發現,警方肯定會嚴密盯著這些贓物的流向。
按照事先定好的規矩,得手以後,兩個人將所得的財物五五分成。山貓,也就是那個戴帽子的男人負責收集情報、踩點以及後麵的銷贓工作。老虎,也就是那個偽裝成絡腮胡子的男人負責滅口以及犯罪現場的善後工作。兩個人雖然隻是第二次合作,但因他們之前一起蹲過大牢,認識的時間不短,合作起來也十分默契。
然而對於那個當誘餌的男孩兒來說,這一晚卻是他第一次參與作案。
山貓以前並沒有見過那個男孩兒,準備作案的這段期間也沒有詳細打聽過。直到所有的事情都塵埃落定,他才饒有興趣地問老虎,“虎哥,那孩子到底是你從哪兒弄來的?”
老虎叼著煙卷兒,回頭看了看蜷縮在角落裏,一聲不吭的男孩兒,頗有些得意地說道:“怎麼樣,黑狗的表現還不錯吧?”
“相當不錯,簡直就是個人才啊!”山貓說著衝老虎豎起了大拇指,“有這麼聰明可靠的孩子幫我們開路,接下來的事情可好辦多了。”
“那是,我兒子能不聰明嗎。”老虎吐了個煙圈兒,咧嘴笑了笑。
“切,你少胡扯。你個老光棍兒,哪來的兒子?”山貓撇撇嘴,表示不相信。老虎忽然壓低了聲音說:“嘿嘿,這孩子啊,是我從人販子那裏買來的。”
“買的?”山貓感到更加好奇了,禁不住朝男孩兒打量了片刻。的確,這孩子長得跟老虎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幹幹淨淨的臉龐,眼睛又圓又大,睫毛忽閃忽閃的,看起來十分可愛。難怪孫萌萌看到這孩子一點兒戒備心都沒有,換成任何人都不會想到,這樣惹人憐愛的小男孩兒竟然是被殺人犯一手培養起來的惡魔。
老虎繼續解釋道:“我剛出獄那會兒,偶然間碰到一個熟人。那個人專門是搞販賣人口的。我尋思著自己這輩子也娶不著媳婦了,一個人生活又太寂寞,就用低價從熟人那裏弄了個小小子回來。最開始,我也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又幹起了盜竊搶劫的勾當,還想著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但是生活所迫,我實在不知道自己除了犯罪還能幹點兒什麼。
“這孩子跟著我,從小耳濡目染了很多旁門左道的東西,我發現他特別聰明,什麼東西一教就會。時間久了,我竟然不知不覺地培養出了一個犯罪天才。有時候看到他表現出與年齡極度不符的言談舉止,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情……”
“沒什麼不應該的。”山貓看著男孩兒,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孩子從小長在賊窩裏,他所經曆的一切都是他的命。希望從今往後,他還能幫我們獲得源源不斷的財富。”
2005年7月,這名叫黑狗的羸弱男孩兒隻有八歲。他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隻能被迫走上犯罪的道路。從此,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