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昕轉過身來回答道:“我們先去找姚醫生,她手裏有我們想要的試驗資料。”
“怎麼回事?為什麼把姚醫生也給牽扯進來了?”
“具體的情況我出去之後再跟你解釋。總之,姚醫生現在是我們這邊的人,我們絕不能丟下她不管。快走吧!”鍾昕話音剛落,一名持槍男子突然從顧凇身後的拐角處衝了出來。鍾昕下意識地把顧凇推到了一邊,自己的腹部卻瞬間滲出了大量的鮮血。
“快逃!”他捂著肚子對顧凇大喊道。
顧凇驚訝地轉過身來,隻見一個目光凶狠,身材壯實,胳膊上刺滿紋身的男人站在五米開外的地方,得意洋洋地衝他笑著。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不久前跟他一起越獄,發誓要報複他的黑社會馬仔——李澤。
十幾分鍾前,負四層的公共活動大廳裏,犯人像往常一樣在這裏集合,統一去食堂吃早飯。
二百零一名犯人,六十三名獄警,這個配比相對於其它監獄來說已經非常安全。沒人能夠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地下監獄裏的犯人竟然會做出集體越獄這般瘋狂至極的舉動。
既然是集體暴亂,那就必然少不了行動的策劃者。縱觀整座監獄,唯一有能力煽動絕大多數犯人參與此次計劃,並為此豁出性命的人隻有一個。那個人無疑就是曾經的犯罪集團首領——沈航。
其實一般情況下,想要讓這麼多狡猾的罪犯同時聽從一個人的安排是不可能的。但沈航掌握著地下監獄的核心秘密。這個秘密關係到所有人的生死。哪怕是再膽小的人,當他得知自己被當成試驗材料,命不久矣的時候,也會不顧一切地選擇逃亡。隻要利用人們的這一心態,再加上沈航多年累積的洗腦經驗,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事實上,沈航從很多天以前就開始在暗地裏策劃今天早上的集體暴亂。尉遲良看到犯人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並時刻避諱著他,其實就是因為這件事。經過上一次的越獄事件,沈航當然不可能再讓尉遲良參與他的計劃。
每天早上6點半和晚上8點是所有犯人聚集到一起的時刻,同時也是他們距離X區最近的時刻。而之所以選擇在早上行動,是因為考慮到衝出監獄以後,便於他們在山林裏尋找逃跑的路線。
關於這次行動,沈航為他們製定了兩個終極目標:第一個當然是不惜一切代價逃離地下監獄;第二個就是殺掉所有拿他們做試驗的研究人員。換句話說,這次暴亂不僅僅是為了越獄,更是為了複仇。機會隻有一次,所有人都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準備。即使傷亡無法避免,他們也必須堅持到底,大不了跟敵人同歸於盡。
對於李澤來說,他個人還有第三個目的,那就是殺掉曾經背叛並羞辱過他的尉遲良。
早上剛一集合,李澤就從王禿頭口中得知尉遲良被獄警帶走的消息。於是,當公共活動大廳裏亂成一鍋粥的時候,他趁亂溜進X區,沒費多少力氣就在審訊室裏發現了監獄長老唐和另外三名獄警的屍體。他順手撿了把槍,並沿著零零星星的血跡一路找到了顧凇和鍾昕。
“你怎麼跑出來的?”顧凇緊握著手槍,一步步逼近李澤。此時,他大概明白地下監獄裏發生了什麼,以及為什麼沒有人來追殺他跟鍾昕了。
“這當然是沈哥的功勞。”李澤得意地說道,“我們現在就要摧毀這座監獄,你這個叛徒就跟著那些沒有人性的研究者一起下地獄吧。”
“沈航竟然把監獄的秘密都告訴你們了?難怪他當時會說出那樣的話……”顧凇喃喃自語道,不得不佩服沈航的勇氣和他的領導能力。
“去死吧。”李澤咬牙切齒地朝顧凇放了一槍。子彈擦著顧凇的耳朵飛了過去,與此同時,顧凇也憤怒地打出了一發子彈。
這一槍剛好打在李澤的右手上。李澤大叫了一聲,槍掉在地上,手指變得血肉模糊。接著,第二槍打在他的左腿,第三槍打在右腿,第四槍則打在了他的腹部,就是他剛剛打傷鍾昕的那個部位。
看著李澤越發扭曲痛苦的表情,顧凇的嘴角竟泛起了一絲笑意。他走到跟前,打量著蜷縮成一團的李澤,冷笑著問道:“你不是想找我報仇嗎?來啊!”
“我X……”
“你省省力氣吧。”沒等李澤把話罵完,顧凇便把槍口塞進了李澤的嘴裏。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如此想殺掉一個人。他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濃烈的恨意幾乎讓他喪失了理智。
“你打傷我的朋友,我就要讓你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說著,顧凇開了第五槍。李澤的腦袋在他麵前炸開了花,鮮血濺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