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思索片刻,顧凇很不信任地對鍾昕說道,“萬一我跟你出去了,你轉頭就把我交給上麵的人處置,那還不如現在一槍斃了我來得痛快呢。”
“少廢話。”鍾昕並不替自己解釋,隻是不耐煩地扯過顧凇的胳膊,哢噠一聲打開了手銬,然後又把鑰匙往地上一扔,命令道,“自己把腳鐐打開,動作快點兒。”
顧凇被鍾昕的氣勢嚇了一跳,一時間竟失去了還嘴的能力。他順從地撿起鑰匙,動作麻利地打開了腳鐐。
自由的感覺一下子重回了他的身體。他撐著地麵勉強站起來,剛活動了幾下,身體各處的疼痛便爭先恐後地向他侵襲過來。鍾昕想上來扶他,他卻一把擋開了,沒好氣地說道:“不用你管,我自己能走。”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審訊室”,雖然三更半夜走廊上幾乎沒有人經過,顧凇還是走得萬分小心。好在他身上穿著警衛的製服,就算不小心碰到巡邏的人也能暫時蒙混過去,畢竟沒人能想到跟鍾昕走在一起的人會是半路被抓回來的越獄犯。
一路上,顧凇低頭躲避著頭頂上方的監控,眼角的餘光卻不停掃視著周邊的布置情況。由於整座建築深陷在地下幾十米深的位置,所有的房間都不需要考慮采光和通風的問題,布置起來十分靈活,這也有助於設計者把這裏做成一個“迷宮”。
雖然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找到監獄的出口,但是對於想從這裏逃走的犯人來說,這片區域絕不是短時間內能夠突破出去的。
穿過幾條縱橫交錯的走廊,鍾昕在一個房間的門前停了下來,房間的編號是4-031。鍾昕快速打開房門,一把將顧凇推了進去。後者還沒做好心理準備,險些摔倒。他扶著入口處的牆壁站穩,一抬眼竟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寬敞整潔的房間裏。
他好奇地四處打量著,忽然間有種穿越回現代都市的錯覺。“這是哪兒?”他疑惑地問道,目光落在入口不遠處的一個小吧台上,“條件不錯嘛,還有酒喝。”
“這是我住的地方。”鍾昕回答道,隨後指著吧台邊的一把椅子說,“你坐那兒等我一下,我去找些紗布和藥水,簡單給你處理下傷口。”
“不用了。”顧凇笑著擺了擺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休息幾天就沒事兒了。”
“好吧。”鍾昕也不再堅持,自顧自地走到吧台旁邊坐下,並招呼顧凇道,“你也過來坐吧,我們邊喝邊聊。”說完,他打開兩罐德國進口啤酒,將其中一罐推到顧凇麵前,語氣誠懇地說道:“這裏沒有外人,我希望你能如實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警方派來的臥底?”
顧凇拿起啤酒罐“咕咚咕咚”地猛喝了幾口,然後十分過癮地舒了口長氣,一字一頓地回答道:“我真的不是。”
“那就給我講講失蹤案是怎麼回事吧。你說你是順著朋友留下的線索找到這裏的,那是什麼樣的線索?你朋友到底是做什麼的?”
“想知道這些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告訴我,你跟我們隊長是怎麼認識的?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我嗎?”鍾昕嗬嗬笑了兩聲,表情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我跟喬升是警校時期的同學,而且是住在同一個宿舍的,關係好到可以用穿一條褲子來形容。畢業之後,他如願以償地加入了刑警隊,成為了一名偵查員。我則因為身體素質,格鬥技能等多方麵突出表現被招進了特警隊。
“雖然所屬的部門不同,但在之後的工作中,我們也曾在多起重大案件中有過合作。但是三年前……”說到這裏,鍾昕突然停住了。他若有所思地點了根煙,順便也給顧凇遞了一支。後者接過煙,猶豫了一下,捏在手裏沒動,繼續聽鍾昕講述他的經曆。
“三年前,R市出現了一個販賣人體器官的犯罪團夥。這些人殘忍地摘除了受害者身上一切能夠販賣的器官,並把受害者的屍體做焚燒處理。因為此案件有黑社會成員參與,破案難度較大,警方安排兩名臥底打入了敵人的內部。經過兩個月的調查,警方終於摸清了該團夥的完整犯罪鏈條,並掌握了實質性的犯罪證據。但可惜的是,其中一名臥底因為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被該團夥的成員殘忍殺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