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最可疑。”老馮一邊說一邊開始搜小石頭的身。小石頭直喊冤枉,說自己哪有膽子從工廠偷東西出來,還問他們當時怎麼沒檢查清楚。
就在小石頭叫苦連天的時候,鍾昕突然從劉錦鵬的衣兜裏掏出一個細長的東西來,拿近一看正是一把銼刀。“這是怎麼回事兒?”他皺著眉頭問劉錦鵬。
劉錦鵬愣了一下,隨即嚇得臉色大變,連連搖頭說:“我不知道,這不是我拿的。”
“東西都擺在這兒了,你還想抵賴?”鍾昕厲聲質問道。
“我冤枉啊,這東西真不是我拿的。”劉錦鵬急得直跳腳,他左顧右盼,希望能找個人替他作證,卻發現所有人都用驚訝和懷疑的眼光看著他。“你們……”他一時無語,隻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尉遲良,“良哥,我真的沒有……”
“行了,其他人不用再查了。”鍾昕對那些忙上忙下的獄警說道,“先把這家夥帶到審訊間,我一會兒親自過去審。”
尉遲良緊蹙著眉頭,心中滿是疑問。真的是這家夥的拿的嗎?他拿這東西做什麼?已經到了決定生死的關鍵時刻,怎麼能出這樣的差錯?
想到即將迎來的越獄行動,尉遲良的心不禁顫動了一下。難道說,劉錦鵬想用這個東西當防身武器?他覺得這東西在越獄的時候能派得上用場?不,不會的,錦鵬絕不是那麼愚蠢的人,這件事應該不是他幹的。
可如果不是他,又會是誰呢?難不成他真的被人陷害了嗎?那麼陷害他的人又是誰呢?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好不容易等到了行動的前夜,偏偏出現這樣的差錯,這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情況?如果劉錦鵬真的因為這件事受到處罰,甚至關禁閉,明天的行動該怎麼辦?臨時改變計劃還來得及嗎?
想到這些,尉遲良心亂如麻。
時間似乎變得無限漫長。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枕頭裏還藏著他用來撬開手銬的工具。那是他第一次去醫務室體檢時順手從裏麵帶出來的東西,是姚醫生試圖殺死他所用的注射器上麵拔下來的針頭。事後,他一直把那個針頭藏在褲腳裏,想著什麼時候或許能用得到,沒想到關禁閉的時候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也許隻差那麼一丁點兒的功夫,獄警就要從他的枕頭裏搜出這個東西來了,真若如此,他今晚怕是也要吃些苦頭。
然而現在,他已經沒有心情再去理會這些。他隻想知道那把銼刀為什麼會出現在劉錦鵬的口袋裏,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出現?
臨近熄燈的時候,劉錦鵬被一名獄警送回了四號牢房。看到他鼻青臉腫的慘樣就知道他剛才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幾個人急切地追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先是一陣唉聲歎氣,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然後便慘笑著說道:“那東西真不是我偷的。我肯定是無意中犯了小人,被人陷害了。”
“鵬子,我必須事先跟你聲明一點。”劉錦鵬剛一說完,小石頭就趕緊搶著替自己辯解道,“雖然從作案手法和作案時間來講,我的嫌疑最大,但我絕對沒有陷害你。咱倆平時關係不錯,我沒有理由這麼幹。”
“石頭,聽你這話怎麼有點兒此地無銀的意思呢?”王禿頭壞笑了兩聲,好像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似的。
小石頭這回也急了,提高了嗓門據理力爭道:“不是我此地無銀,而是當前的形勢確實對我不利。雖然銼刀是從鵬子身上搜出來的,但馮管教看我的眼神一直不對勁兒。我覺得他打心裏認準了,能從工廠裏把東西順出來的人非我莫屬,我當然得替自己說兩句了。”
“行了。”劉錦鵬苦笑著擺了擺手,“我相信陷害我的人不是你,你跟我又沒仇。”
“那你最近得罪什麼人了沒有?”錢恒很是好奇地問道。
劉錦鵬仔細回想了一下說:“我印象中應該沒有,但是……”
“你小子也夠倒黴的。”徐三寶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幸災樂禍地說道,“工廠裏丟東西可不是小事,我看你接下來可有罪受了。”
“不管怎麼說,隻要人放回來就好了。”尉遲良打斷了一屋子人的七嘴八舌,漫不經心地插了一句。他躺在上鋪,臉朝牆壁側身躺著,即使不用看劉錦鵬的臉,他也能夠想象對方現在是怎樣一副糾結而又複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