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傷了,倦了。澹台鏡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到了一種極限,再要堅持下去,隻怕,就要落得個悲悲慘慘的下場了……

“八弟功勞蓋世,皇兄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感謝八弟才好……”澹台鏡寒踟躕一聲,有些麻木的雙眸落在澹台鏡明的方向,似乎對澹台鏡明的傷勢一點兒都沒有察覺一樣。

“皇兄……客氣……”說著話,澹台鏡明不覺再次一陣咳嗽,一口口殷紅的鮮血自他唇角慢慢溢出,恍然間,觸目驚心。

“王爺!”寧博遠的心又開始疼了。他們的八王爺,活在他們心目中神一樣的八王爺,今日竟是受了這麼重的傷,竟是在連連吐血!

“八弟?”高堂之上,澹台鏡寒聞得寧博遠的驚呼,不覺蹙了蹙眉頭,疑惑道:“你怎麼了?”

“臣弟不濟,強自接了豐煙三煞三招,震傷了肺腑……讓皇兄,見笑了。”澹台鏡明苦笑一聲,對澹台鏡寒卻是沒有半分的隱瞞。

“啊?”澹台鏡寒沒有任何光芒的瞳子忽而睜大:“你怎麼不早說!寧博遠,還不快扶著八弟下去療養休息!”語氣竟是有些急切與憤懣。

寧博遠對著澹台鏡寒拱拱手,轉身就要扶著澹台鏡明下去。

就在這時,異變再一次突生。

大殿之外一道人影風馳電掣如火一樣奔進了殿堂,一進大殿不找別人,直直對著正欲出門的澹台鏡明跪倒:“八王爺,不好了,不好了,城西出現了硬茬兒,小的們,實在是解決不了!”

一語畢,澹台鏡明還沒有說話,寧博遠已是急了,抬腳將那個報信的侍衛一腳踢出去,冷喝道:“解決不了!解決不了!你們全是廢物嗎?看不見王爺已經傷成了這樣,什麼事兒都要王爺出馬,王爺白白養你們這些飯桶有什麼用?!”

聽得寧博遠的呼喝,澹台鏡明搖頭一聲歎息,抬起手掌輕輕止住了他:“寧博遠,不得無禮。”

這一句簡單至極的話語落下,澹台鏡明再一次劇烈咳嗽起來。

“王爺……您的身子……”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來報信的侍衛,一臉狐疑地望著剛剛還神勇似天神的澹台鏡明,語氣之中盡是懷疑。

八王爺真的傷得難以再上陣了麼?

“不礙事。”深深吸了一口氣,澹台鏡明緩緩又道:“你剛才,說什麼?”

“城西。”侍衛還要再開口,一旁的寧博遠已經急得再一次斷然喝道:“城西什麼,城西出了事兒,本將隨你去,用不著勞動王爺大駕!”

“這……”來報信的侍衛為難地瞧了瞧寧博遠,又轉臉瞧了瞧澹台鏡明。那懷疑的眼神分明地告訴了寧博遠,他不相信寧博遠的實力……

“寧博遠,你隨本王到城西,去看看。”不著痕跡地連連喘息了幾口氣,澹台鏡明笑了。這一笑,有一種蒼涼與淒惶的味道,看得寧博遠的心,也在這一刻涼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