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其他雜七雜八的事情,自然會有司馬子如,尉景,蘇焯這一係列的人去做處理,自己完全不用操心這些事情。
“崔先生,現在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賀六渾問道。一般來說問這句話的人所處的環境,要麼就是最高興的時候,要麼就是最憂傷的時候。隻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會去問那些無聊的事情。
“我現在就想好好的去睡一覺,或者去洗個澡。”崔蒿老老實實說道。本來是一個溫潤如玉的儒家子弟,現在跟軍隊打戰之後,居然半個多月都不會洗一次澡。這讓他自己完全無法接受,但這又是軍隊當中最正常的事情,你怎麼可能有這個條件和環境去做得到呢?
而這次他已經徹底的洗了一個澡,因為那麼大的雨基本上大家都是濕透了。
“那我就滿足你這個願望吧,現在這座城裏麵完全可以做得到。你自己想到哪就去哪裏找。”賀六渾現在當然非常的大肚,心情大好。
“侯爺,您呢。”崔蒿反問道。
這就是崔蒿比較聰明的地方,實際上別人在問你問題的時候,有的時候其實是自己想表達自己的觀點。就像現在賀六渾問問題,其實他自己想抒發一下自己的感受。
“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到這座城的主將,我想好好的問問他到底是跟誰學的?而且更重要的是,我非常想知道那一個奇葩將軍。說句實話,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他所有的一切。”賀六渾笑道。
的的確確現在在自己麵前最大的疑惑,就是這一個居然被侯景看作鐵軍的軍隊。自己也非常的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軍隊,才可能有這樣的戰鬥力。
但是自己的部隊已經把整座城市都站了下來,都沒有發現那個將軍。一路追擊出去,斬關奪將的花弧回報,也沒有發現那個將軍。這個人物還能夠上天遁地不成?
直到第二天早上,從一個已經被刨出來還能說話的士兵嘴裏才知道那個主將估計是被埋在下麵了。然後在接下去的挖掘之後,還是沒有發現。最後通過審訊士兵才知道那個主將已經躺在了俘虜營裏。
賀六渾等人立馬趕到俘虜營,見到了這個渾身泥水,汙濁不堪,躺在那裏奄奄一息的大個子主將魚天湣。
眉頭一皺說道:“怎麼回事啊!”
賀六渾不喜歡虐待俘虜,因為這完全沒有必要。他看見魚天湣這個樣子還以為是那些士兵痛恨他,才把他搞成這樣的。
“啟稟侯爺,我們把他從泥土下挖出來,他就是這樣。”一個負責傷兵營的幢主解釋道。自己是絕對沒有對她做什麼事情的,當然也不可能把魚天湣收拾的更好,大家都忙成這個樣子,怎麼可能還會把他給收拾幹淨。而且這個人明顯看起來就已經不行了,所以也沒有醫生對他怎麼樣。現在他完全是自己撐了一口氣,沒有咽氣。
賀六渾沒有說什麼,俯下身去。看著這個曾經叱吒風雲的將軍,現在變成了如此的模樣。
“你就是魚將軍嗎?”賀六渾問道。
魚天湣這個時候已經睜不開眼睛了,朦朧的聽到了一點聲音,然後努力的想睜開眼睛。但是汗水泥土泥漿混合在一塊兒,他的眼皮居然不能夠完全睜開。
賀六渾看見她的眼皮在動,然後看見他的嘴唇在動,趕緊叫手下的親兵去拿一盆水來。親兵隊長開始動手把他的臉抹布了一遍,然後把他的眼皮拉開。
“老天爺都在幫你,真的是沒有辦法。”
魚天湣嘴巴裏麵輕輕的在嘟囔。自己到時都覺得很窩囊,怎麼可能一座城牆就這樣垮塌了。而且自己更窩囊,垮塌的時候自己就在上麵。根本就不是一個真正的戰士,光榮的死法。
“你殺過了那麼多人,也享受過那麼多福,這樣的死法對你來說已經算是比較公平的。”賀六渾淡淡的說道。對於這樣的驕兵悍將,根本不用去用憐憫的話說,因為他們的心已經硬如鐵石。
魚天湣目光陡然間有了一些神采,然後過了一會兒暗了下來。
“你告訴我,那個陳將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賀六渾問道。
“他就是一個神。仁義過人,義薄雲天,你給他牽馬都不配!可惜啊,沒有完成他給我定的任務,約的時間,現在隻差十多天了。”不知道是人之將死,還是其他的原因,魚天湣最後還是說出了這些不該說的話。
然後就在歎息中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