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鬼地方?”高嶽忍不住罵了一句。
高嶽指的地方,就是碗子城。城廓麵積僅有1畝左右。依山崖而建,規模不大,名字的由來就是緣於這座古堡似的建築,由青石壘成,呈“圓碗狀”,“狀如碗然,故雲碗子城”。
碗子城東西長50米,南北闊25米,城牆高5~7米,寬4米,依山傍穀,“羊腸阪”從碗子城中穿過,兩邊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懸崖和深淵,是太行陘唯一咽喉通道和關隘。裏麵駐軍最多五百人,但是地理位置太險要,怎麼攻打上去?
“以前怎麼就沒注意到呢?“盧長貴皺著眉頭說道。“原來我們一直從這裏經過了好幾次,隻是覺得這裏有些險峻。就是沒有想到如果要是自己來進攻,應該怎麼辦?”
“你當然想不到了,人家司馬子如就想得很清楚。”侯景與盧長貴兩個人是天敵,一天不互懟,兩個人都開心不起來。不過侯景說的也對,幸好是司馬子如對地理這個方麵非常的有興趣,所以現在大家麵前才有這麼詳盡的一個沙盤。
司馬子如完全沒有理睬他們兩個人,而是一直俯瞰沙盤。
賀六渾繼續接話說道:“根據探馬來報,偽帝有一支軍隊就鎮守在天井關。具體的人數不詳,聽說領軍的大將就叫魚天湣。現在他們就主要把兵力集中在兩個區域,一個地方就是碗子城。然後繼續向上在碗城北鄰設置大口隘。現在我們主要的目標就是這兩座關卡,必須要攻下來。因為這裏是往洛陽唯一的通道。”
“這得拿多少人命往裏麵填呢?”高嶽倒吸了一口冷氣。
自古以來攻城戰其實就是消耗戰。一座城市打下來最多的時候,可能要幾年時間。這期間死去的人口那就不好說了,多的甚至數萬人。印象當中最長的是釣魚城之戰,於介、張鈺、王堅率2萬士兵堅守釣魚城20餘年。還擊斃蒙古大汗蒙哥, 歐洲人稱合川釣魚城為“上帝折鞭處” 。釣魚城軍民三年不通王命,仍舍生忘死的保衛川東,南宋都已經滅亡了,釣魚城頭宋軍旗卻還在高高飄揚!這份對民族對國家的忠貞與執著,讓世人刮目相看。
賀六渾現在就麵臨這個問題了。按照常理來說駐守關卡這裏的人馬應該不多,兩個關卡加起來最多不會超過5000人。自己現在的兵馬應該是3萬人,但是2萬多都是騎兵。這個戰該怎麼打?
崔蒿也沒有說話,其他人更是不語。
司馬子如最後說道:“這兩個地方的城牆都不高,而且都沒有戰壕。碗子城隻有一丈高左右。但是最麻煩的就是關卡門口的路也隻有兩三丈。衝車、投石車根本拖不上去,隻有雲梯。所以靠人數優勢很難發揮出來。實在不行,隻能夠消耗對抗。”
這話一說出來,賀六渾臉色就變了。消耗戰是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因為一個熟練的士兵,實在是太重要了。如果真的拿命來填的話,對方一戰的關卡的險要,雙方的死亡率很有可能會達到1:3。那麼自己就算是把這個關卡拿了下來,再去洛陽也就剩下幾千人了。
“這樣吧,侯莫陳、高嶽、薛延凱你們先做些準備。司馬子如、斛盛光、花弧你們幾個跟著我先到前麵去看一看,去看一下情況之後我們再來做決定。盧長貴,侯景留守。”說完這句話之後,立馬開始準備到前方去探路。
一行人先來到山腳一個小村莊。見此地四周群山環繞,中間河穀低平;一條清澈見底的河流,潺潺叮咚清脆悅耳;周邊垂柳隨風起舞千姿百態,甚感愜意。回首北望,見高山一脈逶迤起伏而下伸入河邊,猶如遊龍戲水巍巍壯觀。
忽然間看見一老者牽挑著擔過來,賀六渾點點頭,崔蒿就上前問道:“請問老先生此為何地,此村何名?”
老人抬頭一看見是一大群軍人,趕緊停下來道:“回軍爺,此地係太行山南麓澤州屬地,此村緊依犁川南頭,名叫寨上”。賀六渾手指村北一山說:“此為何山?”老者回道:“此山名叫龍山,是為晉普山一脈逶迤而下形若青龍。此寨居龍額之上,村邊河旁兩隻龍眼睛清澈如鏡,似為遊龍戲水;另一脈名為鳳山居上犁川村中。據風水先生講:龍鳳相依,是出真命天子的風水寶地。”
賀六渾一聽甚為驚訝,他略有所思地說: “你領我看龍眼好嗎?”
“好、好,隨我來”,老人家當然答應。
一群人行至村南見地平麵並排有兩大源泉從地麵湧出,泉水源源不斷地流入犁川河中。賀六渾見此回首複望龍山逶迤起伏之勢,再望鳳山高翹之頭感歎道:“龍山,所言不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