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兄弟們興高采烈的樣子,賀六渾也禁不住高興。一路上,還幾個漢子居然唱起鮮卑族的民歌:“
男兒欲作健,結伴不需多。
鷂子經天飛,群雀兩向波。
放馬大澤中,草好馬著膘。
牌子鐵裲襠,冱鉾鸐尾條。
前行看後行,齊著鐵裲襠。
前頭看後頭,齊著鐵冱鉾。
男兒可憐蟲,出門懷死憂。
屍喪狹穀中,白骨無人收。
頭毛墮落魄,飛揚百草頭。
前麵幾句,賀六渾聽得還熱血澎湃,經天的鷂子和驚慌的群雀作對比,群雀見鷂子倉皇逃竄,以實實在在的形象展示鮮卑男兒的尚武精神。後麵越聽越不對味,呸呸幾聲,吼得他們不敢吭聲了。 因為最後的格調悲慨淒涼,與前幾首樂觀豪邁不同。寫征夫內心的痛苦,預感到出門的歸宿,又無力回避。 這不是咒老子嗎?結果,花弧還瞪大眼睛,藐視的看了他幾眼。居然和自己身邊的花家堡人,唱起了《慕容垂歌》
慕容攀牆視,吳軍無邊岸。我身分自當,枉殺牆外漢。
慕容愁憤憤,燒香作佛會。原作牆裏燕,高飛出牆外。
慕容出牆望,吳軍無邊岸。咄我臣諸佐,此事可惋歎。
這是歌頌慕容垂戰勝並消滅西燕的歌辭,當然更有點味道。
唉,這個男人婆。不就是眼睛大一點嗎?
這時,侯景催馬上前,他一直沒有笑,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說道:“幢主,這一路過去,還是有馬賊,而且我們這裏很多貴重禮物,肯定有人盯上的。小心為重。”
賀六渾非常高興,看來還是有清醒的人。點點頭,說道:“侯景,警戒的任務還是你來做吧,這些家夥都瘋了。”
侯景點點頭,帶上幾個人,縱馬奔去。
賀六渾再一招手,司馬子如就上來了。看來清醒的人還不少。再看看四周,估計也隻有這兩個了。
“子如,調整下隊形,安排好防禦。這一路過去,沒有到平城之前,都是山路峽穀。頗有風險,你且到前方壓陣。”
“諾。幢主,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這次我們出來的太大張旗鼓,懷朔人都知道。”司馬子如現在也有點擔心了。
“小心駛得萬年船,也要相信自己的實力。這次我們選出來的都是精銳,而且各種裝備都帶上了。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賀六渾信心十足。
霸氣側漏的感覺還沒有一會,一個侍從策馬過來,拱手施禮:”幢主,我家小姐有請。“
這句話,站的很遠的花弧居然聽見了。可見女人就是這樣,她想聽見的東西再遠都聽得見,她不想知道的事情再遠也看不見。當然,沒有她不想知道的事情。馬上策馬過來,意思是陪賀六渾一起去。賀六渾莫名其妙,但是也無所謂。
到了緩緩的馬車邊,車簾已經拉起。不過,對於賀六渾來說,有沒有車簾無所謂,因為除了能看見身影之外,什麼也看不見。不過,這個女人夠神秘的。除了胡大商人交代過一次以外,居然沒有任何信息。但是,就看她身邊的護衛,又讓人瞠目結舌。八個護衛,居然都是精兵悍將,都是見過血的人,而且還不是懷朔的人!
“賀幢主,這一路辛苦你了。”胡姑娘的聲音還是那麼磁性。一邊的花弧眉頭已經皺的打結。
“姑娘客氣了。胡大商人交代,定當全力。”賀六渾回答的很禮貌,也隔的很遠。
“賀幢主,感覺你好像對我敬而遠之?”胡姑娘仿佛有點失望,聲音有點嬌嗔。風韻十足,賀六渾立馬有點發燙。
“哪裏哪裏,不知道姑娘找我有何貴幹?”賀六渾的說話風格就是彬彬有禮,這是懷朔哪一個男人都很難做到的。
“沒事就不能找你說說話?”胡姑娘噗嗤一笑。賀六渾更是有點暈,關鍵時刻,花弧咳嗽一聲。
一切都正常了。
“賀幢主,這次路途遙遠。可能會有些變故,煩請多擔待。”胡姑娘開始說正經話了。
“本是應當。不過,姑娘說的變故指的是?”賀六渾有點疑問。
“可能是一些人不喜歡我去洛陽吧。我隻能說到這裏了,請幢主多加小心。”胡姑娘能說的都是說了。
這時,賀六渾感覺到一種壓力,隱隱約約覺得可能有了天大的麻煩。
他的第六感是正確的。麻煩馬上就來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恐怖。男人的麻煩都是因為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帶來的麻煩當然越多。這就是為什麼美女一般人不敢碰,除非你內心強大,要不就是實力強大。不然,那就是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