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弧氣的發跳,她帶的人馬都是重裝具甲,就是為了滅掉進城的人馬。結果,被逃脫的破六韓拔陵提醒,搞的大部分反賊沒有進城。她率隊衝殺,隻留下三成不到。而且這些人馬都是人困馬乏的,投降的占多數。這已經是好幾次這樣的結果了,花弧暗暗下定決心,回去之後這支隊伍交給司馬子如去,我要帶輕騎兵。幾乎每次戰事我都成為點綴了,這讓心高氣傲的花弧哪裏接受得了。
賀六渾帶領的輕騎兵,正是兵強馬壯,畢竟修整了大半天了。現在要做的就是順路就追下去,一直緊咬不放,對方是肯定跑不掉了。
這時,天色漸晚。草原上的夜風一向比較清涼,就算在六月也不例外。
正在狂奔的宇文創智非常清楚,這樣下去肯定不行。他知道跑不掉了。雖然他和葛榮的親兵營都是一人雙馬甚至三馬,但是這樣跑了兩天,馬匹再這樣下去,必死無疑。草原戈壁上,沒有馬,結局也是一樣。他心裏一陣陣的抽搐,算了,為了兄弟,這條命就送在沃野吧。
宇文創智策馬趕到破六韓拔陵身邊,大聲說道:“兄弟,葛將軍就交給你了。我帶我的人馬斷後!”說話間一眼都不瞟葛大會。這樣的人一點擔當都沒有!
破六韓拔陵也知道,必須要有人舍棄。早聽說過這個宇文創智,真是葛榮的兄弟啊!心中一熱,大聲喊道:“將軍,還是我留下吧。”
宇文創智悵然一笑,有點淒婉:“我的人馬隻有我來指揮。告訴葛將軍,我不後悔,隻是遺憾此生再也難回盛樂古城了。“
盛樂古城是本朝起初政權時期的北都,南接東西摩天嶺群山,北連土默川平原,西南有寶貝河(古稱金河)環繞,依山傍水,是連接關內至陰山南北的要衝之地。所有的鮮卑人都記得這個心中的聖地!
說罷,宇文創智策轉馬頭,招呼自己的親兵營整隊,迎上前去。也是宇文創智的風度與帶兵水準,所以兄弟們才跟著拚命。就算現在知道斷後必死無疑,所有的親兵隊毫不猶疑迅速調轉馬頭,列隊完畢!
賀六渾沒有想到,宇文創智的隊伍還能這麼穩定!整整齊齊兩千多人的馬隊,分成三個方陣。要知道自己這邊是近萬人的隊伍,加上後麵花弧的三千具甲鐵騎正在過來。這留下來的人馬,不是找死嗎?
沒有多想,根據直覺,賀六渾馬上將隊伍分為兩部分,準備讓司馬子如帶隊繞過對方軍陣繼續追趕。哪裏知道宇文創智根本沒有等待,馬上加速全麵突擊而來。因為 宇文創智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了,隻有擋住時間越長,才可能對葛榮越有用。
這就是體現出賀六渾臨場經驗的不足,隊伍還沒有散開,更不可能整隊好,就這樣兩邊衝撞在一起,殺聲大作。
北朝輕騎兵的配置就是一根長矛,一把彎刀還有長弓。賀六渾的隊伍其實還有手弩,可惜都來不及準備。在對戰的時候,長矛是全部對外。而在追擊的時候,有的人長矛都已經扔掉,所以雙方大多數都是手持彎刀,就這樣鏖戰在一起。騎戰的戰場是動蕩的,因為馬匹一直在運動。就算對戰,也是捉對廝殺。
隻有經曆了大規模騎戰才知道血腥的含義。第一波敢於對陣上前的勇士,真的是死士,因為十不存一。就算第一個敵人的刀躲過去了,第二個也跑不了。速度太快,眼花繚亂。如果沒有具甲,那很容易脖子上就是一個血洞,然後倒下馬,那是幾千幾萬個馬蹄在踩,沒有任何活路。那是一種怎樣的心態,明知是死也衝上前去。賀六渾前麵的幾排人很快都倒在馬下,沒有什麼人幸存。
賀六渾帶著兄弟們很快也衝進去了,第一感覺就是亂。因為進去了戰陣,眼前就是灰塵和血跡,根本看不見隊形,就是隻能一個勁的前衝。一杆長槍刺來,他閃開對方,順手把自己的長槍紮中對方的胸膛。結果對方依舊按照慣性衝過來,長槍瞬間蹦折,對方的鮮血還噴濺到自己身上。顧不上擦拭,一手扯出彎刀,一手扯出小盾牌。這就是騎馬技術的體現,不用扯韁繩也是人馬合一。接下來一杆長槍過來,賀六渾盾牌往外磕,然後側過身去一刀砍中對方的脖子,又是一臉的血。馬上又是一把彎刀砍過來,賀六渾用刀架住。另外一邊一刀砍下來,他眼疾手快用盾牌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