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落下維也納的第一秒，是新生活的開始，可惜天公不作美，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好像要把人吞掉似的。
蘇靈溪望著窗外，想起就在半天前，自己和蘇牧陽提出要來維也納學鋼琴。她看到了父親眼神中的一絲詫異。
蘇牧陽是不會詫異的人。
“打算去多久？”蘇牧陽問。
“歸期未定。”蘇靈溪答。
蘇牧陽到底沒有追問女兒突然的反常。
“爸，我去維也納之後，會自力更生，您不用給我生活費，我想曆練曆練自己。”蘇靈溪的語氣極淡，卻又出乎意料地堅定。
蘇牧陽雖然答應了不管她，但還是以讓蘇靈溪住在自己安排的房子裏為前提。
蘇靈溪搖了搖腦袋，極力地想忘卻在中國的一切。
異國他鄉，卻有沒由來的放鬆。
蘇靈溪攔了一輛車，上車之後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會德語。
她手腳並用著才比劃出自己的目的地，司機也是個老好人，送她到了之後還熱情地給她介紹當地。
房子很大。
這是第一眼印象。
蘇牧陽從來都是給她最好的，她知道。眼眶裏沒由來的一陣溫熱。
蘇靈溪敲門，是一個男人給她開的門。
——他。
“巧克力姑娘？”他看著眼前的蘇靈溪，有些不敢相信。
瘦了，憔悴了，林煜見到蘇靈溪的第一眼就發現和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不一樣。
蘇靈溪抬頭看了眼林煜，什麼話也沒有說，淡淡的應了一聲。
徑直走到客廳，林煜拉著她的行李來到了一樓的一個房間。
“伯父讓我照顧你，安心住下來吧。”林煜瞧她心情不好，遞給了她一塊巧克力。
蘇靈溪接過巧克力，道了聲謝。
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世界，把自己鎖起來，關在囚籠裏。
無聲的淚，滑過臉頰。
一絲一絲的絕望，蔓延在身心。抽筋扒皮，嗜血噬心。
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蘇靈溪，放下吧。
他已經不愛你了，不愛了，知道嗎？
你已經離開中國了，背井離鄉，遠離那些讓你不開心，不快樂的事情吧。
遠離他，不要再愛了。
蘇靈溪靠在牆角，陽光透過灰白色的窗簾稀稀疏疏地撒在地板上。
蘇靈溪想，還是離這陽光遠了些。
***
擎宇公司內。
“坐。”秦毅看著眼前的年輕人。
黎熙宥坐下。
“說說來意吧。”秦毅緩緩開口。
“我想把黎氏賣了。”
“你覺得我會收黎氏的爛攤子？”
“不會。”黎熙宥料到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如今黎氏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所以？”
“我來說服你。”
“口氣不小。”
“謝謝誇獎。”
黎熙宥正色，“我聽說，秦總您要隱退了？”
秦毅的手放在桌子上，不時敲著。
他沒否認，他還有希望。
“如果擎宇公司能收購黎氏，秦總不用擔心後繼無人。我覺得，我能勝任。”
黎熙宥開的口很大。
“消息到挺靈通。”
“不過，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相信一個陌生人。”
商場上，信任，是最昂貴的東西。
“因為我有野心。”
秦毅打量了眼前的年輕人，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