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嵐山位於西峽鎮東麵十多公裏處,不算很長的山體卻把西峽鎮和榆樹鎮整個隔開,山上植被繁茂,時值仲秋大部分的葉子都已經枯黃,漫山遍野燦燦如金,隻有拿青鬆依舊挺拔凝翠。
屏嵐山西麵半山腰有一座露隱寺,年代久遠,香火極盛,寺裏的鬆霽主持更是傳聞佛法很高,但是些年前已經圓寂了,不過雲壽縣三個鎮的居民還是經常會去廟裏燒香禮佛,許上幾個願,再求上一支簽,讓寺裏的和尚解上一解。
啪啪啪,幾聲脆響驚起一山猴怒,遠遠看去,崎嶇的山路上一前一後兩個人正在前赴後繼地飛奔。
跑在前麵的張陽穿著一身棕色的運動服,腳上一雙經典的白紅回力鞋,腰上係了一根繩子,已經是跑得歇斯底裏,口吐白沫。
後麵的一個人蹬著單車,車把手上係著張陽腰上繩子的另一端,手中揚起一把小皮鞭,不是那張陽新拜的師傅秦嬴是誰,隻要張陽速度稍微一慢,就啪的一聲抽在他高高撅起的大屁股上,便又是一陣嚎叫,又是一個衝刺。
路人甲:“那隻豬是咖啡色的。”
路人乙:“不對吧,那是頭驢子。”
張陽:“看什麼看,沒看見人拉車啊!”
路人:“啊呀,原來是條會說話的狗!”(見周星馳電影《鹿鼎記之神龍教》)
這些日子,張陽深刻地切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這個麻臉師傅簡直就是個虐待狂,什麼籃球技術都沒教自己不說,每天早上晚上都會拉著自己跑步,從一千五百米一直跑到萬米以上。
這不本來大周末的張陽把房門插好準備睡他一天大覺,不想早上四點多房門就被一腳踢開,秦嬴手握皮鞭站在門口,張陽一個激靈就從床上蹦了下來,一路被秦嬴趕著跑到了屏嵐山,真是個淒淒慘慘戚戚。
“好,停下來!”秦嬴話音剛落張陽便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躺下,像死狗一樣動也不動了。
“劇烈運動完,馬上停下來對身體損傷很大,快起來!你是不是不想繼續跑步練體力了?”秦嬴用皮鞭指著癱在地上的“死狗”問。
張陽也不說話,隻是用力地搖了搖頭,眼睛裏泛著淚花。
秦嬴伸出手指頭算了一下:“距離你們三中和基建公司的比賽也沒剩幾天了,這些天你的體力積攢的也不錯了,我看就練練別的吧。”
張陽聞言一個死狗詐屍,突地蹦了起來,張開雙臂就要上前摟住秦嬴興奮地嚷嚷:“總算守得雲開見日出,是誰讓我們翻身做主人啊!……”
“你變態啊!兩個大男人在大山裏摟摟抱抱,惡心不惡心!”。”秦嬴一把推開一臉騷媚狀的張陽,臉上卻現出了一絲陰險的笑容。
“那今天呢我們就開始防守基礎動作的訓練,這個動作叫做滑步。”說完秦嬴便身子微向前傾,膝蓋彎曲,兩臂張開,眼睛望向前方,右腳前腳掌內側發力,左腳向左跨出一步,接著右腳迅速隨同滑行,做的是即幹淨利落又四平八穩。
向左側滑步示範完畢,秦嬴又示範了向右側、向前、向後的滑步動作,張陽瞪著眼睛看完,哈哈大笑幾聲:“我當時什麼呢,不就是學螃蟹走路嗎?你看這樣對不對。”
說完,張陽塌胸撅腚,左右滑了起來,嘴裏念叨著:“一二一二,螃蟹!螃蟹!爬爬!一二一二,螃蟹!螃蟹!爬爬!……這個沒什麼嘛。……一二一二,螃蟹!螃蟹!”
“屁股別上下亂顛,兩個腳丫子不能交叉,重心要穩住,膝蓋,膝蓋!向下向下!”連續做了幾分鍾以後,張陽便不再熱情洋溢了,換上了一張苦瓜臉。
“乖徒弟,腰酸不酸?”
“酸……”
“腿疼不疼?”
“疼……”
“那就對了,前後左走各五分鍾!啪啪啪!”
“嗷!我要練跑步!”……
一前一後,師徒二人繼續向山上行進,到了露隱寺還有一公裏左右的地方有一片小樹林,樹林主要以闊葉樹木為主,如今葉子落的落,黃的黃,隻留下空落落的樹幹。
接近林子而今就聽見有嘈雜的人聲,遠遠看去樹林裏麵站了十幾個人,這些人頭上花花綠綠的,也算給本顯蕭瑟的秋林塗上了些許活潑的色彩。
樹林中瘦強穿了一身短款皮衣,倚在一棵大楊樹的樹幹上,從衣服口袋裏掏出一盒三五香煙,磕了磕煙盒底部,用嘴叼上一根,旁邊馬上有小弟遞上打火機,把煙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