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醫生的到來,阮碧抱著許多杏起身往更加平緩的地方去,隨後將她放平,讓醫生來診治。
年邁的醫師把完脈後,撫著自己的蒼蒼白須開口:“該女子隻是受了箭傷後流血過多而導致意識喪失的緣故,倒不是什麼大事,所缺的血多用一些明貴的藥材補一補便可。隻是這箭傷處……”
阮碧一聽老醫者這略帶猶豫的話,心裏的愧疚便像泛濫的河水一般洶湧開來,領他難受得幾乎要窒息。有人憂也有人愁,蒼玄的眉梢微微地蹙了蹙。
最最擔憂的還數剛剛回複了點意識大有轉醒趨勢,卻又剛好聽到這話而躺在床上作挺屍狀的許多杏了。有一點欣喜,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會死。又有一點擔憂,是怕自己傷口有沒有感染活著會不會患後遺症。最最多的成分要屬憤怒!
該死的阮碧!
此仇不報老娘就沒有杏!
阮碧隻感覺有點找不到自己的聲音,終而還是蒼玄在惱怒中恢複了些許冷靜,溫潤的聲音細細表達出自己的疑問:“這箭傷處,可有何不妥?”
然後引起了阮碧和許多杏的高度警惕和重視。
該醫者答曰:“不妥倒是沒有,隻是這箭羽洞穿了這位姑娘的左肩,且拖著不治的時間較長,還多虧是被在最晚的時刻前拔了出來,否則定然會落下什麼後遺症。所以現下也隻是恢複的時候較為艱難罷了。”
蒼玄問之:“若是以我蒼冥的天山雪蓮製藥而敷之,可會有成效?”
阮碧側目看了他一眼,燦金色眸子裏的好奇之色更為甚之,而這話也引起了醫者的高度重視!急忙回複道:“單看這位公子便覺麵相高貴,原來是蒼冥皇室的人。但吾輩還是想要勸諫您一下,其一,這天山雪蓮實數罕見,四國五荒便隻得了三隻,這傷實在不必您如此破費;其二,姑娘的傷勢雖是不輕,但也沒有重到需要藥物來提命,這天山雪蓮用在此處實數浪費啊!”
而阮碧自然心裏清楚蒼玄在盤算著什麼。剛才這位老醫者提起箭傷後的沉默裏,他可是聽見了一陣輕小卻又實在清晰的磨牙聲,不用猜也知道許多杏多半是醒了並且還聽到了對話然後心聲怨念在咒罵自己,他不相信和自己實力相差無幾的蒼玄沒有聽到,他有此為,多半是繼續在許多杏麵前摸黑自己的形象罷了。他可似乎是在蒼玄此次多番的失態中看出了一絲別的興味。
想著,便以鼻音哼嗤了一聲回之。
然而他這次可真是料錯了蒼玄了。人家還就隻是單純的想快點想許多杏好了傷罷了。
但是阮碧的這聲冷嗤,完全就把許多杏從身到心都得罪了個幹淨了!
這個阮碧池!完全就見不得自己好啊!
蒼玄不顧阮碧這聲冷嗤裏的其他含義,直接開口到:“不了,本殿下願傾我蒼冥舉國之力來救治她!”就單為許多杏這身份!
而這話簡直就把許多杏感動的兩眼淚汪汪!若不是自己在裝作挺屍,肯定有深情款款地握住蒼玄的手好好哭一番啊!
這時阮碧的心頭忽然湧上了一股瞬間的,濃烈的不安感。隻是這不安源於何處,他自己也不清楚。
向來耿直而正義的大理寺少卿大人當然不會知道,自己的以後追妻之路竟會如此漫長。
漫長到,大理寺少卿大人每每思及今日,都會非常地想掐死自己。
這還是少卿大人人生第一次如此的自負。
隨後醫者倒也不再堅持,應了聲便退下了。
阮碧和蒼玄對視一眼,然後都瞟向在床上裝死的許多杏。一人麵含愧疚,一人臉色擔憂。一時無人打破這沉默。
忽然清風錯亂,門被推開,白晝中一人飛馳而來,然後在阮碧身前緩緩沉下身子單膝跪地:“大人,二王妃的侍婢求見,說有要事要稟告您!”
阮碧聞言緩緩起身向門外走去,同時開口吩咐:“遣人去告之二王爺,就說二王妃中傷,是本官不慎造成。”隨後,在出了青樓的門後,方才以真力傳音給入門稟告的人:“四六,記得觀察左羅聿得知此事後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