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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啷。”

鐵鏈掉下的聲音清脆悅耳,厚重沉悶的聲音伴隨響起,接著一束亮光從推開的大門射進來,在陰暗濕冷的暗房內投下方正的光影。

在這突如其來的光亮旁,隱約可見一座玉石鑄造的床榻,琉璃光澤閃耀,床榻上躺著一具身體,身體的主人是一名妙齡少女,在玉石照映下顯得身材玲瓏有致。

房門外站著的少年身穿藏青色長袍,一頭亮麗的黑發,閃耀著高貴的光澤,一雙妖族高貴血統才特有的紅色眼睛流動著盈盈水波與難以掩藏的野心。

他將視線投向玉床上的少女身上,命人將暗房內掛在四角的燈籠點亮,待暗房發出詭異的光後方才悠然踱步而入。

少女沉安詳沉睡,麵容姣好,眉目如畫,一頭烏黑柔軟的長發在玉床散開,如同鬼魅的睡蓮鋪陳在水麵上,她對於即將到來的噩夢未有察覺。

勺兒啊……勺兒,你還是依舊如此美麗,越美的東西破壞起來別樣的驚心動魄。

“嗬嗬……哈哈……”少年的肩頭止不住的顫動,接著便仰頭展開雙臂大笑,笑得整個房間回音繚繞,他用力地奪過旁邊隨處手中端著的一碗黑色藥汁,朝台上躺著的少女看去。

“這一天終於到來,幾百年悠悠歲月,我族終於可以脫離苦難。”

人族,靈族,你們都將成為我的俘虜,任我使喚!整個大荒都將是我的!

也許是少年的笑聲過於刺耳,瘋狂,玉床上的少女緩緩睜開眼睛,當少年英姿的麵龐映入眼簾,她的瞳孔因喜悅而急劇增大,脫口而出的是驚喜:“韞?”掙紮著要起來,卻發現四肢被緊緊束縛著,疑惑,“這兒是哪?我怎麼被綁著?”

聞聲看去的少年停止瘋狂的大笑,幽幽地看下去,昏黃光照下,優雅的臉略顯猙獰。

“我可憐的勺兒,你問我這是哪兒?你會不認識這是哪兒麼,我的寶貝。”

少女全名為遠勺兒,是大荒唯一一個人與妖共同生下的孩子,因非妖族純正血統被初世妖王禁錮在妖族禁地,抽掉除肉體以外的東西——情感,成為行屍走肉的一具空殼。自此遠勺兒以蠶食人族的血液為生,得到一個不老不死的身體。

妖族排斥她,人族不接受她,她是孤立的可憐蟲。

直到遇見如今妖王的側妃所生下的兒子——流若韞,一個真心待她的男人。她以為自己找到了生存的目的,那就是為他奉獻自己的所有。

遠勺兒沒理解流若韞的話,再一次打量起周圍的環境,空洞,幽暗,陰森的燈籠,陌生的戀人。心髒鑽入絲絲涼意,眼裏的喜悅逐漸被恐懼替代,最後淪為痛苦,而這些原本所沒有的情緒,都是因為她愛上流若韞一點點滋生。

“這是……”

“沒錯,勺兒,這可是你親手為我打造的棋盤,而你即將成為棋盤裏的一顆棋子,這兒即將是你的葬身之地。”

棋盤計劃,隻需要一顆棋子實現,隻要棋局順利,那麼大荒之主的位置指日可待。

萬般情緒紛至踏去,遠勺兒逐漸冷靜下來,“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在乎的不是如今的被拋棄,而是曾經的一切是否都是虛假。

“從始至終。”

這句話打破了她最後的關防,從始……從一開始,那麼以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所有的關心不過是虛情假意,為了利用她,為了得到她的幫助做出的假象!

她的眼眸彌漫著絕望,痛恨,緊咬著牙關,活生生咬出了血:“流若韞,你騙我!這些年來你一直在利用我!”

指關節被遠勺兒握得泛白,傳出的痛處全無感覺,她隻是惡狠狠瞪著頭上的流若韞,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