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誌發掏出一支煙放進嘴裏,正準備打火,忽然停止手上的動作抬頭望著我,他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支,問我抽不抽,我露出一絲苦笑,雖然我也抽煙,可現在才剛剛做完手術,抽煙是嚴令禁止的。
“哦,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你現在還在住院!”裘誌發馬上意識到我才大病初愈不能抽煙。
他自顧自的吸了一口,拿來一張椅子坐在病床邊,說:“我知道你在想問什麼,你覺得裘天明的那些事是由我在暗中支持,否則以他的能力和權利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是不是?
我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裘誌發又抽了一口煙,吐出煙霧後,說:“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他暗地裏製毒,說出來你也許不信,但這是事實,不信你可以去調查!其實你們忽略了一點,江城瑞鑫製藥廠不是裘天明一個人所有,他隻是在裏麵占有股份,當初我是知道這件事的,身為一個父親,我不可能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管,本來是打算讓裘天明像你一樣,進入體製內從最底層做起,可是他覺得我在故意刁難他。
“他不願意,我也不沒強求,所以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他做點別的事情,在製藥廠占股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以後我不用擔心他沒飯吃,可是沒想到自從成為了瑞鑫製藥廠的股東後會變成如今這樣,連那種喪盡天良的事都敢做!
“今後,無論他是死是活,和我裘誌發以及裘家不再有任何關係!
裘誌發對自己的兒子失望透頂,以至於說出這樣決絕的話來。
我一直注視著裘誌發的眼睛,從頭到尾他沒有說半句假話,看來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兒子的所作所為。
“那瑞鑫製藥廠還有哪些股東?如今他們人呢?沒有站出來給個說法麼?”我覺得裘天明一個人不可能控製整個製毒團夥,背後必定有人聯手,現在裘天明出事了,那些人肯定坐不住。
裘誌發冷冷一笑,“人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別人才會把你當回事,可以稱兄道弟可以相談甚歡,一旦沒有利用價值或者可能給自己來帶危害時,沒有誰能穩坐釣魚台,瑞鑫製藥廠另外的幾個股東,在得知裘天明逃亡之後,紛紛站出來表態,說他們根本不知道那件事,一個個急著和裘天明撇清關係!
樹倒猢猻散,裘天明已經跑路了,那些人肯定不會坐以待斃。
“隻要他們做過,就別想撇清關係!”我覺得那些人的行為有些可笑,蘇瑤他們已經抓了好幾個製毒團夥的人,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問出製毒團夥的秘密來。
那些人誰也別想跑。
“裘書記覺得其他股東也有參與?”我問道,裘誌發冷哼一聲,“雖然我那兒子不爭氣,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絕不可能一個人做出那種事來,要麼是被人利用,要麼是被逼無奈!
“裘書記放心,但凡參與其中的,誰也別想躲過法律的製裁!”
裘誌發看了看我,說:“其實裏麵還有一個重量級人物,江城瑞鑫製藥廠隻是瑞鑫生物有限公司旗下的一個廠,真正的幕後老板是阮智文!
“阮智文?”我皺眉想了想,忽然記起來,裘誌發說的阮智文不就是江城市委書記阮廣成的兒子麼!
我驚詫的問道:“就是那個江城市委書記的兒子?
裘誌發點了點頭,他將手中的煙頭掐滅放進喝剩的水杯裏,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說:“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度過這一關,若是我出了什麼意外,還請你幫我照顧敏敏!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突兀,但我能相信的人不多,說來好笑,我在江城深耕十來年,卻沒有一個完全信得過的人!
“那裘書記就信得過我這個初來乍到的晚輩?”我不知道裘誌發哪裏來的底氣這麼相信我。
裘誌發笑了笑,說:“蕭玉那丫頭看中的人,我當然相信,其實有件事一直沒跟你說,我算是蕭家老爺子一手提拔起來的,可以說是他的門生,而你又是蕭玉最好的朋友,我相信她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直覺!
原來裘誌發和蕭家還有這層關係,難怪裘誌發給我一種親切感呢,第一次在南山別墅門口和他相遇時就有這種感覺。
“裘書記也別太悲觀,所謂罪不及妻兒,裘天明犯了再大的錯,法律也不會製裁到您身上來!”我覺得裘誌發的處境應該沒有那麼糟糕。
“話雖這麼說,但世事難料!體製內的事遠比你想到看到的要複雜的多,你今後也要小心,為官一定要懂得為官之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必須牢牢緊急!”裘誌發拿出一個內存卡遞給我,叮囑我說:“如果我不能出來,或者發生了什麼意外,你就把這個東西送去省紀委!記住,一定要送給省紀委書記!
我接過內存卡收好後點了點頭,鄭重說道:“一定!
雖然不知道裏麵是什麼內容,但可以肯定,這份東西一旦送去省紀委,江城的官場必定又會發生大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