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煙垂下眼簾不說話,柳如修倏地抓住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有些微不穩,他手緊了緊,給了她無聲的支持。
風馳保持了一派之主的鎮定,道:“即是如此,還請蕭莊主把話跟舍妹說明,不要繼續這樣的誤會了。”
火小竹哽咽著看著蕭白,慢慢消化蕭白所說的提親對象是水玉煙,而不是她的事實,喃喃地道:“所以說,蕭大哥要提親的對象,不是我?”
蕭白點了點頭,道:“蕭某從未說過要向火姑娘提親。”
火小竹滿臉受傷的神情,一張美麗的麵貌頓時淚水模糊。
水玉煙自然是猜得出前因後果,蕭白表錯情,火小竹會錯意了啊。
她正想開口說什麼,但是一團火焰劈頭燒來,她坐在石凳上閃避不及,卻見風馳眼明手快地脫下外袍,掃住了那團火焰,火焰碰著衣袍,立時著了!
那火焰距離水玉煙不過一指距離,火苗躥起,將水玉煙額前劉海也燒著了!
柳如修本離水玉煙最近,但是他此時站立且沒有辦法,隻能是用肉掌輕輕拍向水玉煙前額,將竄起的火苗撲熄。
但是,水玉煙本來白皙的臉,頓時被熏得烏黑。柳如修的手掌,也立刻燙出了水泡。
可想而知,倘若不是風馳太過了解火小竹,倘若風馳沒有及時出手,水玉煙正中心口的這一招火雲掌,八成會要了她的命。
蕭白大驚,怒瞪火小竹,斥道:“火宮主竟出手如此狠辣!”
火小竹不甘示弱,紅著眼瞪著蕭白,明顯強忍著淚,她忿恨地道:“是我意會錯了,但是老天未免太欺負我,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我三姐!”
風馳斥了聲:“四妹!”
柳如修取出手帕,蘸了一點茶水,幫水玉煙擦去臉上被火熏過的痕跡,仔細地幫她清理了被燒焦的頭發。
看著水玉煙狼狽的樣子,死裏逃生的驚險,蕭白攥緊拳頭,強忍著對火小竹出手的動作,道:“是在下的錯,令火姑娘誤會了!蕭某在此向你賠禮,也請火姑娘莫要為難玉煙,有什麼事,衝我來就好。”
他如此維護水玉煙,火小竹看得心裏難過之極,她甩過頭哼了一聲,飛身掠出庭院。
水玉煙對風馳道:“風姐,你快追上去,四妹性子衝動,怕她會出事。”
風馳看著火小竹遠去的身影,搖了搖頭,道:“這個節骨眼上,我說什麼也沒有用的,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吧。”
水玉煙不著痕跡地歎了口氣,道:“對不起,事發突然,來不及走該走的禮節。”
風馳無奈地道:“你做事一向如此,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哪裏會顧忌他人做何感想。”
蕭白以為風馳此言是在責怪水玉煙任性,慌忙道:“風宮主,一切都是在下的決定,不關玉煙的事。”
方才還說文定之禮延後是水玉煙的意思,現在倒全攬在自身,足見袒護之情,可見蕭白之心。
風馳不在意地笑了笑,道:“我並非責怪三妹,隻是擔心啊!”
這倉行雲若是知道水玉煙嫁了別人,隻怕天下大亂啊!屆時還不是水玉煙首當其衝,成為箭靶。
水玉煙不知風馳所想的是倉行雲,還以為是火小竹,道:“風姐,好好勸導四妹,這一陣子,她隻怕不會樂意見到我。”
風馳勉強笑了笑,道:“我還是追出去看看吧。”
看著風馳的身影消失,柳如修才道:“玉煙,你做出選擇,就完全不想後果嗎?”
他們的婚訊很快傳遍整個江湖,這倉行雲的性子,可能按捺得住不來鬧場子嗎?這一陣子,倉行雲找水玉煙都找瘋了。
蕭白走上前來,給水玉煙理了理額前的劉海,定定地看向柳如修,道:“一切後果,由我來承擔,我會盡我所能,絕不委屈玉煙。”
柳如修怔然看著水玉煙,沒再說話。他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外麵黑煞門的大動作,四處尋找水玉煙,想也知道他們的感情必然生了枝節。
他清楚記得,當初在見月城,水玉煙曾說,若是倉行雲選了秦鳴救父親,那麼他們必然是死生不複相見。言猶在耳,莫非眼下便是倉行雲做出了選擇,之後水玉煙也做出了選擇啊。
但此情此景,心有再多疑問,又怎生問得出口?
蕭白啊蕭白,你本意不想委屈她,可是她心裏自有委屈,又豈是你能把控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