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提,房侍郎此人,行事上難免有些不當。但為人一途上,倒是十分不錯。
但凡收到請柬的,不論平日與房侍郎和與不和,喜不喜房侍郎,皆都親自來捧了場,給足了他顏麵。
作為典型“慢性子”,聞正卯時便起身,足足耗了兩個時辰才將周身穿戴規整。
兵部職方秦時坐在聞府廳堂,足足喝了三壺茶水,才見聞正右手拎著個錦盒不緊不慢從後頭踱出來。
“聞大人,您竟舍得出來?”
麵對秦時的調侃,聞正顯得絲毫不在意,淡定反問:“秦大人以為,老夫怎的不舍得出來?”
調侃不成,反被將一軍,秦時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
聞正瞥了眼秦時,轉身往外:“走吧,秦大人。”
“聞大人,等些下官。”秦時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跟了上去。
身為房府標誌,房侍郎被自家夫人安排在了府門口迎客,來人便喊:“多謝×兄/×弟賞光,寒舍實在蓬蓽生輝!”
兩頂帷轎緩緩停在房府門口,接著兩個身著常服的身影一前一後下下了來。
“秦大人,一路辛苦。”房侍郎迎上前,無視秦時身邊的聞正,笑著向秦時拱了拱手。
“房大人,客氣客氣。”秦時同樣朝房侍郎拱了拱手。
房侍郎右手指向裏頭:“快些裏頭坐,秦大人。”
秦時麵帶淡笑點了點頭,轉身暗暗扯了扯似乎正走神的聞正的衣角。聞正回了神,未言語,默默與秦時一道走向裏頭。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望了望某處,似若有所思。
秦時與聞正前腳剛走,後腳一頂藏青祥雲帷轎便落了地。
轎身十分眼生,房侍郎琢磨半晌,也未猜到來人究竟是哪家貴人。
“王爺,房侍郎府到了。”侍衛走到前,輕輕將帷簾掀起。
先映入眼簾的是雙修長的雙腿,接著是瘦削的下巴和冰冷的薄唇,再往上正對上一雙深邃孤傲的冷眸。
男子彎下腰,跨出帷轎,徐徐朝房侍郎走來。
房侍郎一見,連忙迎上,朝男子行了個大禮:“下官參加宸王殿下。”
“房大人不必行此大禮。本王不過是接了請柬,來賀喜罷了。”蕭衍將房侍郎扶起。
“謝殿下。”房侍郎朝蕭衍躬了一腰,隨後引著他往裏去:“殿下請往屋裏坐。”
蕭衍未答,跟在房侍郎身後。
將近午時,賓客前前後後陸續來得已差不多。
畫棠陪在房夫人身邊,抱著剛落了胎發的小少爺,聽房夫人和一堆女眷說話。
“房夫人,先前便聽人言誇讚你家孫兒。今日一見,果然非比尋常。這落胎發,我家孫兒當初可沒少掉淚珠,你家孫兒竟一點哭鬧都未有,乖巧極了。”一個與房夫人年級相仿的婦人道。
“周夫人過獎,我家孫兒哪有你講的那樣好,與尋常娃娃並無二別。說到乖巧,休要折煞我,你家孫兒不曉得強了我家孫兒多少倍。”房夫人笑道。
房夫人這番謙虛言語,逗得周圍幾個婦人笑了起來,講話也少了幾分拘束。
一個年輕些的婦人道:“小娃娃家家,年紀小些,性子難免活泛也是有的。想當初,我家幺郎,小時候皮的如隻猴,年紀愈大,性子這才慢慢沉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