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山(1 / 1)

早上是被凍醒的,燃了一夜的火堆不知何時熄滅的,隻餘縷縷炊煙嫋嫋婷婷升上天空。我環顧四周,發現身旁有些幹糧,而華夜已不知去向。看來接下來的路得靠我自己走了。

去往九華派的過程已不必詳述。畢竟是知名大派,隨處找人打聽一番就可以,所以我懷疑華夜給我的地圖根本是多此一舉。可真正到達這裏的時候,又發現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我以為九華派的門禁很嚴,必定不會輕易讓人上山。可是往來的人群非常之多,真是門庭若市,熱鬧非凡。細問之後才知道,這九華派是對入門之人的資質要求極高,卻不是完全與世隔絕不與常人接觸的。相反,他們這一派的弟子會經常下山鋤強扶弱,使得世人對他們更是愛戴有加,於是便在這天台山上為他們造石像,塑金身,全山大約有大大小小幾千個廟宇。建在這最高處的叫天台寺,裏麵供奉的當然是這一派中的頭頭了。聽說此人已快修煉成仙,不食人間煙火了。不知道這神仙般的人物,我是否有緣見得一麵,沾沾仙氣。

我一路隨著人群上山,倒也不覺得寂寞。我還看見有些人背上背著三柱高香,三跪九叩,一步一步朝上爬,身上風塵仆仆,臉上表情卻無比虔誠,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趕過來的,比起現代的朝聖者,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看來這九華派在世人心中的地位不可估量,得最誰也不能得罪他們啊。我搖搖頭,不禁咋舌。

這天台山倒是容易上,可是真正的九華派弟子大部分並不在這座山上,而是住在天台山後麵的百歲山。百歲山是不對外人開放的,我想九華派的至寶應該就藏在那裏。可是要怎麼才能混進去呢?

我坐在天台寺前的一個石階上,吃起隨身帶的幹糧,望著開始西下的夕陽,又望望身後燙金的幾個大字,不禁感慨萬分。爬了整整一天的山,我早已累的虛脫了,為了凸顯人的高高在上,就非要把廟建在這麼高的地方嗎?唉,真是難為那些虔誠的香客了。

等我休息差不多的時候,天也快黑了。處在海拔這麼高的地方,又是寒冬,冷的人直哆嗦。我打算先找地方住下,奪寶的事情再從長計議。於是我找到一個貌似是專門負責接待的弟子,是個很年輕的公子模樣,頭發高束,梳的一絲不苟。即使是在寒冬,他也不像旁人一樣穿的很臃腫。簡單的粗布衣裳,並沒有讓他凍的瑟瑟發抖,反而襯得他更精神了。他一直很從容地交代手下弟子做著事。雖然往來人很多,但在他的指揮下,大家都各司其職,接待客人的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自始至終,他的臉上都是一片寧靜祥和,未見一絲疲態。不愧是九華派的弟子啊,這精神氣一看就與常人不同,我暗自邊讚歎便快步走了過去。

離他幾步的時候我頓住了,想著要先醞釀一下情緒,畢竟我是存著心思來這裏的。吃人家的住人家的還要盜人家的寶貝,心裏還是很虛的。正在我低頭猶豫的時候,一雙打滿補丁的破布鞋映入眼簾,隨後一聲清脆的“姑娘”出現在頭頂上方。我忙抬起頭,原來是那位公子,不知他何時注意到了我。

“什、什麼?”突然這麼近距離地看到他,我怔愣了一番。

“我看姑娘在那邊獨自站了很久,看姑娘行裝不像是香客,想必是遇到了什麼難處?”他說話的語氣不急不緩,不卑不亢,讓人聽後感覺如沐春風。見我半天沒什麼反應,他不禁掩嘴咳了兩聲。

“哦,大師,您好!”我回過神,條件反射地問了個好,才繼續道:“其實,我是來這裏尋人的。”

他聽後似明了般的一笑,也不多問什麼,謙恭道:“大師不敢當,叫我夢求便好。我看姑娘今日應該沒找到要尋的人。現在天色已晚,不如先在這暫住一宿,明日再繼續尋找。”

“如此便叨擾了。”我想人家都已經這麼說,我也不用再客氣什麼了。跟九華派的人打交道就是好,都不用費腦子。

隻見那位夢求公子隨手招來一個十六、七歲模樣俊俏的小姑娘,交代了那小姑娘幾句,說完便對我說:“她會領姑娘去客房,今晚就請好好休息,尋人之事不必著急。”

“好,謝謝了。”我由衷地感謝了句,便隨著那小姑娘離開了,心想終於可以舒服地睡上一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