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蕭嚶鳴吃過午飯返回竹林時,唐俊峰等人已經先於他們到達,看到兩人相伴而行,唐俊峰手下的弟子都感歎好好的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聽到這種議論,在旁的林楓不以為恥,反為為榮,暗忖道:同行嫉妒,你們想插還插不上呢。
兩隊人馬左右站著,各自觀賞著眼前的竹林,唐俊峰縱然再卑鄙,當畫師這麼多年,又是唐門大弟子的身份,功底自然是有的,其他的弟子都望竹興歎,隻有唐俊峰一人不聲不息的湊近竹子,時不時的用手敲擊著竹杆,選取著竹葉細心勘察。
林楓當然知道他這是在作畫的先前準備,藝術來源於生活更高於生活,這源泉要是摸不透,連這竹林的竹葉是粗是細紋路如何都看不見,那作畫的畫師就讚同於是閉著眼作畫,妄自揣摩,僅從這一點來看,唐俊峰是個細心的人,林楓當然不會將如此寶貴的時間浪費,隻得擱下跟蕭嚶鳴談竹賞竹的風流事,一心一意的將眼前一片竹子看了個完全。
蕭嚶鳴見林楓斂了平時嬉笑的神情,專心致誌的觀察起竹子來,瞄了眼那棱角分明的側臉,忽地從心底湧出分感歎:果然他認真起來的模樣更好看些。
“對了,林老師,剛才伯父打電話告訴我說野田吉八退賽,這下就隻剩你和唐俊峰較量了。”眼見林楓目光在竹子上脫離,蕭嚶鳴輕聲將剛才得到的情報提供給了林楓,好讓他早做準備。
對林楓的畫工,蕭嚶鳴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他輕鬆的將野田吉八比了下去,可和唐俊峰比試,蕭嚶鳴不由有些擔心,唐俊峰是畫景的高手,常年潛心精研各種畫工技巧,又曾致力修習湖州竹派風格,縱使是林楓,恐怕也敵不過這樣專業的對手。
隻是,即使差距如此懸珠,蕭嚶鳴卻也沒有放棄過對林楓的支持,這一點,不僅她本人難以理解,就連林楓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番講述引起了蕭嚶鳴這種不理智的選擇,要知道,在林楓公然叫板之後還站在他這一邊兒,就說明是準備跟唐俊峰形同陌路了,要是他贏了還湊合,要是輸了,蕭嚶鳴以後再跟唐俊峰打交道,那對方可就有了她的把柄,一個藐視唐門的罪名下來,那蕭嚶鳴就別想在畫師界混了。
“嚶鳴,我以前總覺得你是個十分理智的人,可如今你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行動上都偏幫著我,難道是押了賭注在我身上?那好,那我也把口袋裏的一百塊錢押上,猜唐俊峰贏。”林楓咧嘴一樂,看了眼還在敲打竹杆的唐俊峰,無奈歎了聲,“對方顯然不是想象裏的那麼草包。”
“唐門大弟子要是個草包,那唐門早被轟下畫師第一派的寶座了。”蕭嚶鳴撇了眼林楓,話鋒一轉,“你不用擔心我了,我問你,這次的比賽,你有幾分信心能夠贏他。”
蕭嚶鳴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大不了就是把這次的事情全部攬下來,事後負荊請罪聲明隻是為了宣傳造勢,想必唐俊峰是不會著重去敵視林楓,也不會不領蕭家這份情。
畢竟,縱然林楓現在不是唐俊峰的對手,再過幾年,也絕對是一頂一的畫師,這種好苗子,絕對不能因為一次衝動而毀滅。
“完全沒有信心。”林楓看了眼蔚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然後吐出,“有些事情,即便你知道做了之後也沒有什麼好結果,還是會奮不顧身的去實行,哪怕是粉身碎骨,該做的,我也會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