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街道,夜色已經漸漸濃重起來。斑斕的燈光在夜色中令人流連,路麵上不時飛過的汽車尾部拖曳出一道又一道一晃而逝的豔麗軌跡。李凡輕輕收緊外衣,仰臉看了看天。寒氣漸重,看來冬天快來了吧。
從蒼海大學校的後門走過,這條路李凡已經走了十多年,但每次見到那裏結伴進進出出的學生,他心裏還是忍不住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
整了整心緒,李凡快步的向前走去。就在上個星期,他家裏的那個老頭子總算歸天了,而李凡也終於可以出去接自己的第一單生意了。
李凡是一個孤兒,在很小的時候,是老頭子把他從馬路邊上撿回來的,而這一晃就是十八年過去了。李凡不知道自己是該謝老頭子還是埋怨他。
老頭子是一個道士,他並不是那種裝神弄鬼的家夥,而是一個真正的道士。不過在這個年頭,所謂的道士並不吃香,特別是象老頭子這種頑固不化的家夥。
他的本事雖然算不上多強大,但是對於一些不太凶惡的小鬼也是足以應付。不過老頭子認為,捉鬼應該是他們道士的天職,不應該與金錢掛勾。所以他捉鬼從來不收人一分錢,而就是因為這樣,便造就了李凡現在這個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但就是這個樣子,他依然要每天接受老頭子的訓練。各種各樣堅苦的訓練。
李凡的手心有一顆紅痣,用老頭子的說法,他命中就是天煞孤星,永遠都隻能一個人生活,如果與其它人生活,往往會引來周圍人的不幸,但這種命格卻是各種鬼怪的克星,從某方麵來說,擁有這種命格的人都是修道的天材。
也許老頭子自從收養李凡開始便知道自己也逃離不了這種命運,所以他從小便給李凡說,如果那天他不在了,那也不要傷心。隻是希望李凡能夠將門派發揚光大。
老頭子說,他的門派叫做天星宗。以前曾經是一個非常大的門派,在上古時期,曾經和不少強大的妖魔鬼怪對抗過。但是傳到他這裏,門派已經沒落了。對於這種說法,李凡隻是嗤之以鼻,他清楚的記得,上次就是一個小小的無頭鬼便差點讓老頭子回不來。而這種差點讓老頭子回不來的無頭鬼,在他家的鬼怪大全上隻能排到最後幾位,跟強大二字根本粘不上邊,更何況那些排在前位的家夥了。
這十八年來李凡過得很苦,每天他都要接受老頭子堅苦的訓練,晚上他則學習各種知識,而老頭子則要外出工作,他的工作是出去賣燒烤,但就是這分微薄的收入,卻養活了兩個人。說實話,李凡打心裏佩服老頭子的,不過,老頭子死的時候,他沒有留下一滴眼淚。因為老頭子是笑著去了,因為那一天,李凡終於學成了天星宗的築基法門,並且把靈力引入了自己的體內。但這就好象是一個信號,就在李凡引靈力入體那一刻,老頭子在他麵前倒下了,微笑著倒下了。
“也許是因為自己體內的靈力讓自己的體質作用變得更大了吧。”當時的李凡如是的想著。
今晚李凡接的工作是為一個小酒店除靈,其實這個老板已經找了老頭子無數次,但老頭子討厭那個胖老板一身的銅臭味,所以一直沒有答應,直到老頭子去了,胖老板再一次找上門來時,李凡答應了。
因為他現在的確沒有錢了,老頭子的葬禮雖然簡單無比,但就是那火化的費用也讓李凡掏光了家底,以至於現在就連生活也很難維持下去。而且他還是一個年輕人,他有著自己的夢想,他想去上學,想要出去走走,但這一切都是需要錢的。
李凡在一座二層樓的小灑店麵前停了下來,張望著眼睛打量著這座酒店。無數的燈火把這座小樓裝扮得五彩繽紛,看上去華麗無比。但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除了幾個工作人員,卻沒有一個顧客。就連路過的人群也會不自主的往外側兩步。好象他們的身體在害怕這個地方,隻是,沒有一個人發覺到這點。
“請問你找誰?”看到李凡久久站在門前沒有想要離開的樣子,門口兩個迎賓總算忍奈不住了,在推攘一陣後,那個高一點的女子向著李凡走了過來,說話間,她的嘴角還不由得輕輕抽了抽,一副不情願的樣子。
李凡身穿著一件洗得有些發白的休閑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短小,而且兩個衣領的角上已經有些破落的痕跡。與這個城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樣的裝扮在現在這個物質的時代中是沒人看得起的,不過李凡並不在意這一點。
“我找你們老板。”李凡輕輕側頭,眼睛從女子臉上掃過,女子眉間的陰霾讓李凡知道這個女人已經被陰氣入體,估計過不了幾天便會大病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