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鍾前,拿著新辦的旅遊執照,栗雅芳匆匆塞進包裏,快步踱出了政務大廳,邊走邊掏著車鑰匙,在成片的車海裏尋找著自己的車。還真不好找,偌大的停車場,進去也就二十分鍾,車位都快停滿了。踱步過去時,一輛奇特的車閃過她的視線,破比亞迪,車號0250,這樣的車放在眾多名車中間,感覺非常刺眼,而且讓她覺得有點眼熟。
走了幾步,她一下子想起來了,是那位胖刑警的車,她見過。
又回頭時,她卻看到了一位漂亮的女警,在開心地笑著,向車裏的人招手,然後快步走進了政務大廳。不知道是因為車很熟悉,還是那身警服很靚,讓她奇怪地看了好一會兒。
不過接下來的情景又讓她吃驚地睜大眼了,餘罪居然從車裏出來了,快步走向了離停車場不遠的便利店。
她下意識地往車身後躲了躲,然後狐疑地看看女警消失的地方,又看看餘罪去的地方,然後栗雅芳花容失色。怎麼就覺得有點妒意中燒,有點醋意十足呢?
“哼,男人都是流氓,餘罪是流氓裏的臭流氓。”
她氣著了,一轉身,一甩包,莫名的怒意讓她心裏一陣失衡,氣咻咻地坐進了她的車裏,卻怎麼也揮不去剛才的場景。
“也許是我多慮了,他們僅僅是同事。”栗雅芳這樣想,不過馬上否定了,女警察裏有人樣的不多,不能這麼巧合,餘罪拉的就正好是個漂亮的。
“他們不是那種……關係吧?”栗雅芳心神不寧地看看窗外,什麼也看不到,可能想得太多了,多得讓她越來越煩躁。
她不否認對這個小警察有好感的成分。對於習慣了爾虞我詐的商業氛圍的栗雅芳來說,表麵狡黠、骨子裏淳樸厚道的小警察給她的感覺是那樣的清新和另類,甚至於讓她屈身主動做了一個親近的暗示,可都沒有拉近彼此的距離。
而現在,卻有一位女警和他在一起。
栗雅芳一瞬間覺得像撞衫了,像男朋友被人撬了一樣,妒意難耐,又下了車。她四下搜尋著,看到了餘罪在便利店門口抿著礦泉水,好悠閑的樣子。她摸著電話,找餘罪的號碼時稍稍躊躇了一下。
他一定會騙我,正在忙著工作。栗雅芳想。
他一定會找借口,脫不開身,不敢見我。栗雅芳又想。
他一定……栗雅芳把種種可能的情況捋了下,都是男人那種慣用的伎倆。有任何一種情況發生,她發誓再不理這貨。
撥出電話時,她微笑了,又變回了那位溫言軟語的栗總,對著手機,看著遠處的餘罪道:“喂,你在哪兒?方便說話嗎?”
“大街上呢,方便。”
“你們放假了?”
“沒有。”
“那你在街上幹什麼?辦案嗎?”
“不是,送個朋友。”
“男的吧?”
“嗬嗬,男的誰送啊,女的。”
“噝!”居然就這麼直接說出來了,栗雅芳愕然了。本來覺得他會撒謊,可沒撒謊,又覺得自己好失敗,人家連撒謊遮掩也不用了,擺明了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嘛。
“怎麼了,栗總?”餘罪的聲音。
“沒事,我有點事想請你幫忙。”栗雅芳道。
“什麼……事?”餘罪問,聲音帶著一絲猶豫。
“我……車鑰匙丟了,能來接我一下嗎?”栗雅芳編好的謊話脫口而出。
“我在政務大廳這兒,你在哪兒?”
“我好像看見你了……好巧啊,真是有困難找民警。”栗雅芳忍著笑。
猛然間四下張望的餘罪看到了放下電話、正向他招手的栗雅芳,愕然片刻,然後快步向她走來。
那挺拔的走姿、那威風的警服、那剛毅的臉龐,在越來越近的視線中,讓栗雅芳覺得呼吸都有點微微急促了。
同樣餘罪的心也在砰砰亂跳。米黃色的風衣襯著高挑的身材,她在慢慢地卸下墨鏡,輕攏了下額際的亂發,讓那張白皙迷人的鵝蛋臉,顯得更迷人了幾分。
步子越來越慢,餘罪看看俏麗的栗雅芳,慢慢地添了一份躊躇,可再慢也要麵對,麵對的一刹那,他尷尬地笑了笑:“好巧啊。”
“嗯,真的好巧。”栗雅芳的臉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表情。
“你的車……”
“真把車鑰匙丟了。”
“那你……”
“我回公司拿把備用的,你要不方便我打個車回去吧。”
“沒事沒事,我載你去……你等下啊。”
餘罪說著,快步向車走去,發動著車倒了出來,栗雅芳卻是妙計得逞一般,落落大方地拉開了車門,坐到了副駕的位置。剛坐下就“咦”了聲,這種根本不上檔次的車是入不了她的法眼的,不過這輛車裏的東西卻大不相同,手工縫的坐墊,手工織的變擋杆布,還有手工織的布娃娃,顯得嬌憨可愛,她訝異地叫了聲:“哇,還有這樣做內飾的?好可愛。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