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呀,以前是一身酒味回來,看見他我就生氣;現在倒好,帶一身傷回來,還不如原來一身酒味回來呢,嚇死人了……你說幹什麼不好,非當個刑警……”細妹子嘮叨著,安嘉璐正在她的指揮下攪拌粉麵,準備做炸魚,手慢慢地停了。
這鍋碗瓢盆的生活哪,相比那些榮譽和虛名,誰說不是大多數人向往的一種精彩呢。她看著嫻熟做飯炒菜的細妹子,忍不住有點羨慕,那是一種她從來沒有領略過的生活。
“叮咚……”門鈴響了,鼠標從沙發上起身,細妹子的嘮叨停止了。鼠標一開門,餘罪急急地問:“接到通知了嗎?是不是又有什麼案子?”
“噓……”鼠標做了個噤聲動作,指指廚房,然後小聲道,“接到了……別讓我媳婦知道。”
“噢。”餘罪愣了下,沒想到鼠標這貨還這麼有心。他小聲問,“都接到了,是不是又要出省?”
“出就出唄,你敢不出呀。”鼠標道。
“可這傷?”餘罪指指。
“千萬別提傷啊,別讓我媳婦罵你。”鼠標做著鬼臉。
這該輪到餘罪鬱悶了,娘們兒就沒講理的時候,這錯硬得賴在他頭上才算。進門細妹子打了個招呼,餘罪尷尬地應了聲,沒想到細妹子之後,又有一位“嗨”,在廚房門口,向他做著了鬼臉,擺了擺手。
哎喲,把餘罪激動得,小心肝怦怦差點跳出來。手一哆嗦,給鼠標提著的禮物差點全摔了,幸虧鼠標眼疾手快,早全拎手裏了。
“真有口福啊,一會兒嚐嚐我的手藝。”安嘉璐笑道,回廚房了。
“坐吧,餘哥,一塊吃飯。”細妹子倒了杯水,繼續忙碌去了。
兩個女人一忙乎,餘罪急匆匆坐下來,朝拽著看什麼禮物的鼠標使著眼色問怎麼回事。鼠標笑眯眯地瞅瞅禮物,然後勃然大怒道:“拿這麼點禮物就來看傷病指導員?你掉不掉價?”
“隊裏還有發點米麵、豬肉,回頭他們給你送來。”餘罪討好道。
“噢,這個還差不多,多送點排骨啊,媳婦愛吃。”鼠標一聽,勉強可以接受了。
“那這是……怎麼安安在你家?”餘罪興奮到兩眼泛光。
鼠標得意了:“安嘉璐想跟著細妹子學做飯,我又經常不著家,兩人的關係於是就處得越來越好,今天商議著一塊吃頓飯呢。”
“也不對啊,好像少了一個,閨密不是歐燕子嘛?”餘罪道。
鼠標一聽嘚瑟了:“你也太老土了,他們駕考中心早放假了,燕子早飛到京城,和李逸風一塊過年了。”
說到此處,鼠標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道:“就張猛結婚那天,那幫女生比男生還野,把燕子推到逸風房間裏了,兩人本來還羞答答的,這倒好,一推就沒羞沒臊了,早滾一塊去了。”
鼠標說得賤笑一臉,餘罪的心思卻在安嘉璐身上……他突然發現很長時間未見,安嘉璐好像換了一個樣子。
曾經記憶中,她穿過一襲紅裙,在校園走過,於是就成了全校很多男生的夢中情人,於是就有了警校男生都知道的那朵烈焰玫瑰;曾經還記得,她一身警裝,站在畢業典禮上代表學生會發言,直到現在那張颯爽的照片還掛在警校招聘網上。
不過所有的形象似乎都沒有今天漂亮,係著圍裙和細妹子一起忙活的樣子,怎麼就看著那麼溫馨、那麼迷人呢?這還是曾經讓警校那些男生夢寐以求的烈焰玫瑰嗎?
餘罪的視線凝視著廚房裏若隱若現的安嘉璐,慢慢地看癡了。鼠標說著說著突然發現聽眾走神了,他順著餘罪的視線看,然後很快發現了這個小動作,本來準備斥幾句的,不過他話到嘴邊又放棄了。
不知何故,他心裏突然泛起了一個詞,叫紅顏薄命。安安這女神命就夠薄了,眼看著身邊的閨密個個都有歸屬了,她還是孤身人,和解冰曾經那麼兩情相悅都沒走到一塊,現在又有餘賤這麼個追求者,哎喲,這命真快薄如紙了啊。
標哥沒吭聲,開始裝聾作啞了。餘罪沒顧上吭聲,隻顧癡癡看了,飯還沒開,口水倒吞了幾大口。
看來這頓飯,要有點味道嘍……
酸甜鹹苦
鼠標自認為在臉皮的厚度上,和餘罪相差不止一個層次,今天終於得到明證了。
本來是探視傷員的,很快標哥這傷員就被扔下了。餘罪鑽進了廚房,覥著臉和兩位女士忙活上了,而且還自吹自擂曾經做過多少多少樣飯菜,聽得安嘉璐好奇地問來問去。不過標哥可有點牙疼,就餘罪頂多會煮個方便麵、知道放調味料的水平,還自稱大廚了。
果不其然,沒過三分鍾就被細妹子趕出來了,原因是油紅了,這貨伸了個沾水的勺子劈劈啪啪一響,嚇得安嘉璐被非禮般地尖叫,然後餘罪灰頭土臉出來了。鼠標“嘿嘿”奸笑著評價了句:兄弟,想到廚房當臥底,得有點真本事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