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刑警不通融了。
“不能這樣吧?就賭個錢,下午單位還有事找不著怎麼辦?”賭客難堪道。
是位公務員,稅務上的,刑警一指3號:“那就進去,趕緊做筆錄,否則還得在這兒過夜啊。”
那人耷拉著腦袋,跟著進去了。苟盛陽笑了笑,指揮著把一大包繳獲品往清出的證物間帶。一進去,大單子一摟一散,“嘩啦”掉著牌九、撲克以及鈔票,已經窮了多少年的刑警看著這錢,眼睛是格外地發亮。
“我真想試試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感覺。”大嘴巴直搓手。
“還是隊長厲害啊,這一把繳了十幾萬呀。”師建成不得不佩服了。
剛開始招呼著內勤開始清查賭資,門“嘭”的一響,指導員來了,他得到的消息遲了,一進門一看滿桌子的錢,驚得兩眼直凸,緊張地問:“這、這……哪兒抓的?”
“環城路上。”苟盛陽道。
“刑警抓幾個賭博的,也不怕人笑話?再說環城路那個路段,不是咱們轄區你們瞎攪和什麼?誰讓你們抓的?”郭指導員連續幾問,眾警齊齊低頭,然後他明白了,“哦,隊長是吧?胡鬧,簡直是胡鬧。”
背著手,可這事辦得還是心慌意亂。跨區執法,抓賭,而且一次性抓回來了八個人,裏頭小老板、小包工頭、小公務員啥人都有,這要是惹了不該惹的人,讓別人揪著“越位”的口實,恐怕不好善後了。他走了幾步,又返回來了,揪著苟盛陽直接道:“盛陽,你也是老刑警了,你怎麼也能沒有組織性和原則性?這種事是一個刑警該幹的嗎?”
“指導員,我們也沒辦法啊,隊裏窮成這樣,外勤報銷單子放了一年了,咱們老隊長家裏困難,隊裏額外補貼支援他,我們沒意見……可上麵對咱們不管不問,經費落實不了,也不能讓兄弟們都勒著褲帶幹活吧?好歹也是編製內的刑警,不能連城裏派出所的協警都不如吧?”苟盛陽道,臉色有點難堪。盡管他知道這事不該刑警辦,可還是無可奈何辦了。
“狡辯。”指導員噴了句,揮著手訓在場諸人,“你們是人民警察,是刑事警察,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你們的身份,就為一點小錢,組織性和原則性都不要了,跟上一個半吊子隊長胡鬧。”
這話狠了,諸位刑警都有點難堪了,明顯對於指導員的原則性有逆反情緒了。內部矛盾終於集於一點,就要在這事上噴發了。指導員話出口也覺得自己的話重了,歎著氣道:“隊長呢?”
“不知道。”大嘴巴道,直接掩飾了。
看看隊員們一個個蔫了吧唧的,又想想壓在肩上快一年解決不了的經費問題,指導員心又軟了,咬牙切齒違背了一次原則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啊。”
讓步了,苟盛陽暗暗笑著,低頭看兄弟幾個,都在偷笑。指導員是刀子嘴豆腐心,一直以來都是老好人的性子,誰也不惹。
雖然讓步了,可話還是相當難聽的,數落了一番苟盛陽的違紀行為,貶了一番大嘴巴說話沒把關的不道德行為,又訓了師建成幾句,警校出來的覺悟也不高,都是他們帶壞的。訓了一圈他見包天樂不在,於是有正麵旗幟了,直道:“你們幾個啊,得加強學習,提高思想認識,在這一點,人家包天樂當武警出身的,就是比你們強……瞧瞧你們幾個,擅自出警,跨區執法,嚴重點,要受紀律處分的……好好跟人家包天樂學習學習……”
指導員不知道下麵的小動作,正說著,包天樂回來了,又摟了一大包,急匆匆奔進來,興衝衝往桌上一拍,興奮道:“快走,兄弟們,又抓了一窩,再不去,礦區刑警隊就搶完了……隊長等著呢,他說今天啊,有望突破一百萬……”
說著話被卡住了,包天樂一見眾人低著頭,又看到了指導員,他興奮的表情一下子凍在臉上了。指導員哭笑不得,一拍前額,頭疼無比了,氣得話也不說了,掉頭就走。
“咋辦,還去不去?”大嘴巴不確定了。
“一次也是犯規,十次也是犯規,過了今天再說。老子當警察就沒今天這麼痛快過,走!”苟盛陽整整警服,一揮手,眾警二話不說,跟著包天樂,直奔赴抓賭一線了。
錢堆起來了,兩輛賭車,繳獲的賭資已經三十多萬了,數錢的刑警,果真手有點抽筋了……
十三時,在機場路,礦區刑警和莊子河刑警聯袂又堵住了一車,車上抓了五位參賭的,賭資目測至少二十萬。鼠標快紅眼了,嚷著自己帶的隊員,強行把這一窩帶回礦區刑警隊處理。餘罪不同意。不同意也不行,兩人差點掐起來。
四十分鍾,這一撥人又奔襲十五公裏外的濕地公園,把泊在公園裏開賭的一窩給端了。這回輪到莊子河刑警隊了,包天樂連人帶賭資全部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