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沒弄過來,把你們弄進去了?”肖夢琪道。
“啊,喝了點酒,一不小心就掉坑裏了。”餘罪道。
“那這怎麼辦?”李玫無計可施了。
“回來再幹,死纏爛打,直到把他幹趴下……我就不信了,光腳的還怕他穿鞋的。”餘罪惡狠狠道。
不過應者寥寥,真走到兩敗俱傷那一步,付出的代價恐怕是不能承受之重了,況且,就想幹恐怕暫時也沒機會了。這輛悶罐車越走越遠,狹小的窗口外隻剩一片黑漆漆的夜色,不知道要駛向哪裏,更不知道,路在何方……
風聲鶴唳
“餘罪,下車。”
門“當啷”開了,車廂裏餘罪彎著腰往外走,鼠標要湊上來,不過被特警擋住了。
門一開即合,清冷的空氣撲了一車廂。唯一的小窗也被鎖了,跌跌撞撞走了不知道多遠,早失去方向感了。餘罪下車,提溜著褲子,就在路邊放了泡水,看了眼漆黑的地方,不屑地說了句:“故弄玄虛。”
坑坑窪窪的二級路,路邊白楊、刺槐,還有遠處連綿的山脊影子,他知道仍然在五原周邊轉悠,根本就沒走遠。特警沒理會他,開了一輛越野車的門,餘罪大搖大擺往上一坐,三列座,坐得很不舒服,是特警上那種戰備車,不過還好,空間相當大。
“開車。”黑暗中有人叫了聲,車隨即啟動。
是許平秋,對於他餘罪並不意外,能中途把幾個都截回來,除了老許沒人能辦到,特別是讓肖夢琪也乖乖地待著。
“我們有些時間沒有交流過了,馬上就要送你們去外地了,路還很長,沒興趣交流一下嗎?”許平秋道,主動遞了支煙。餘罪沒客氣,點上,倆煙筒呼哧哧冒著,車廂裏頓時彌漫一片。司機下意識地摁下了窗戶,餘罪邊抽邊道:“咱們交流不著啊。”
是交流不著,級別差太遠了。更何況現在許平秋是一身警裝,警督銜熠熠生輝,坐在他身邊都有一種無形的威壓,哪怕餘罪的心理素質再好,現在也直不起脖子和人家叫囂。
理虧哪,又是逛橙色年華,又是帶人打砸,瞞別人容易,哪能瞞得過這些一輩子就在黑白之間逡巡的老警。
“那交流這字眼不好,就改成交代吧……從昨天到今天,你小子可是犯渾犯得厲害啊。”許平秋道。
餘罪羞澀地低下了頭,眼悄悄瞟著,在揣度著許平秋真正的用意。
當然,許平秋沒有指望他能夠誠心誠意地認錯。等了半晌這貨沒話,許平秋道:“事情我知道了,想聽聽我的評價嗎?”
餘罪點點頭,看著老許。
“曹亞傑不是無辜的,這幾年依仗著在分局分管監控,大發其財,本身就不是件什麼光彩的事。把財產全部放到一個女人名下,是他的聰明之處,很可惜,大多數人就栽在自己的聰明之處。不過他好歹懂得克製,沒有釀成更大的錯誤。”許平秋道。聽口氣,對曹亞傑的評價並不高。停了片刻,又說,“天要下雨,娘要偷人,擋不住喲。”
司機和餘罪“噗”地笑了,說的是路婷婷,口氣有點無奈,不過隻能無可奈何了。
“她我就不提了,關澤嶽這個奸商加小人,騙財騙色,倒是和你的性格有點像。”許平秋道。
“我?”餘罪氣憤地一指自己,馬上一搖頭道,“我頂多騙色,騙財就太不算人了。”
這回輪到許平秋和司機笑了,許平秋笑道:“可能這事前半截確實是一個巧合,你們約他,他把你們約到橙色年華,就想著惡心一下,讓你們出出洋相……可能是你們的放浪形骸落到了內部人的眼裏,也可能是你們進110指揮中心,被某些嗅覺靈敏的人發現了,這個暫時還查不到詳細的經過,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你們現在已經成了一個絕佳的棋子。”
“棋子?”餘罪稍稍納悶了,老許一般粗話連篇,高深莫測不是他的風格。
“對呀,棋子。一個功勞累累的刑警,揭開了他的真麵目,居然是一個無恥、下流、出入淫穢場所,以及涉黑涉惡的人物,你說這樣的反差,會不會很強烈、很有戲劇性?”許平秋道,看著餘罪。
餘罪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著,這個評價,對於他來說,太他媽中肯了,就是有點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