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賠就應該賠人家點兒,不過他們訛咱們輛車就過分了。”餘罪隨意道,盯著馬桶的地方,眼睛一動未動。
“可是……那得賠多少?哎,對了,大家聚了不少錢,這筆錢怎麼辦?”鼠標問道。
沒聽見回音,鼠標又問:“喂喂,你丫在不在聽我說話……老盯著馬桶這地方幹什麼?”
“我覺得咱們可能犯了個錯誤。”餘罪道。
“什麼錯誤?”鼠標愣了。
“這兒可能根本不是他的落腳地。”餘罪道。
“不能吧,監控裏他都回來的啊。”鼠標道。
“可樓前後是通的,後麵那花牆才一人高,一翻過去就到街上了。”餘罪又道。
“你不要老那麼多奇思妙想好不好?就不管住在什麼地方,做了手腳離開,肯定是收拾得幹幹淨淨了,在這上頭,我覺得就不可能還留下什麼線索。”鼠標道。
“先別管線索……說落腳地,你看啊,這地方肯定是刻意打掃過,而且還打掃得很幹淨,對吧?可不能連窗戶也沒開過吧?這他媽可是衛生間啊……而且呀,你看這個洗涮台子上,看這牙缸子,哪怕他用幾回,多少該有點痕跡吧,邪了,技偵連一點兒東西也提取不到,這是根本就沒用過……還有,你看抽水馬桶裏的水,已經有水鏽了,也就是說,這一缸子水,根本沒衝過,最少有半個月了吧……嘖,這好像不是走的時候打掃幹淨了,而是根本就沒用,又故意打掃了一遍而已。其實稍遲幾天,物業恐怕就要來接收了,到期沒人,直接住進新住戶,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餘罪狐疑地四下看著,神經質地講了一大堆,兩天了就發現了這麼多懸念,而且依然是無法證實。
“那你說怎麼辦?”鼠標沒治了。
“你傻啊,落腳地目前是唯一能反映出嫌疑人生活習慣甚至身份的地方,如果在五原找不到,你難道還指望到全國某個城市再找他的痕跡確認身份?”餘罪道。
“那……那……那你這不是為難自己麼?”鼠標道。
“我倒想為難你,你不頂用呀,隻會吃。”餘罪起身了,瞥了鼠標一眼,鼠標很無恥地領了這個嘉獎了,得意道:“不光會吃,還有玩呢,你沒有把我的生活概括完整。”
“哎,對呀……咱們光看嫌疑人吃什麼了,在別的方麵是不是有可查的地方?”餘罪被鼠標說得靈機一動,嚷著侯波。侯波趕緊應聲上來,點頭哈腰道:“我在,您說,餘哥。”
“我再問你個事,就你和王成走得比較近,對吧?”餘罪攬著小夥,和顏悅色地問。
“對,也不對,他和大家走得都不算近。”侯波生怕自己又被扯進去。
這兩天確實被挖得不少了,可當餘罪懷疑到這裏根本不是落腳地時,又有新問題了,他問道:“那你見過或者聽說過,他還有其他住處沒有?”
“沒有啊……不過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啊。”侯波道。
“除了男的,他有沒有和什麼女人來往?”餘罪又問。
“這……”侯波咧嘴了。
“人之常情嘛,這個人待了兩個月,不能每晚自娛自樂吧。”餘罪道。
鼠標和侯波撲哧一聲笑了,不過那極度隱私的事情,怎麼可能被外人知道。笑著笑著,侯波突然眼皮子一跳,撓著腦袋,餘罪好奇問道:“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這兩天我在你們那兒轉悠了幾天……那麼多售車姑娘,難道肥水都流外人田了?”
“嗬嗬,還真有件事,不過我也是聽說的,不敢打包票。”侯波道。兩人趕緊追問,於是侯波說了,話說這4S店裏從迎賓到辦理保險、客戶聯絡,總共有姑娘十六七位,一多半沒成家,某次喝酒,有人取笑王成和某女有一腿,兩人都喝得麵紅耳赤,吵得差點兒打起來。
“那到底有沒有這一腿啊?”餘罪問,保持著強烈的好奇心。
“不確定……”侯波道。
“走,你最好期待他們有一腿……如果有一腿,就算你立功了啊。”餘罪拉著侯波,下了樓,又一次直奔4S店。
“萍啊,5062客戶的資料。”
“萍啊,忙著呢?”
“萍啊,夠漂亮了,還照鏡子呀……”
4S店客戶服務台後,一個臉上幾處青春痘的姑娘,正麵對著一幹同事的調笑,或是嬌嗔,或是白眼,或是微笑。餘罪和鼠標站到台前的時候,那姑娘收斂起了笑容,機械地問著:“警察同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這兩天領導發話了,讓警察敞開了查,幾乎所有的店員都接受過詢問。鼠標道:“沒事,找你聊聊。”
“走,到你們會客室。”餘罪道。
小姑娘年紀不大,進了會客室,餘罪就單刀直入地問道:“除了上班時間,你和王成還有沒有過其他接觸?”
姑娘搖搖頭,臉色有點兒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