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好長一段時間的悶氣,三人趕回總隊和曹亞傑、李玫、俞峰會合了。從昨天接受命令開始,幾個人已經熬了快一天,截取的錄像全部分離出來了,問有沒有發現,李玫遞了一份詳細的打印報告。
被劫車輛案發前一周的行程都被反查出來了,三次洗車、四次購物、兩次美容,加上一次保養,標準的多金人士的生活方式。
去掉車行進的路程,停泊的十四處地方,有十處得到了完整的監控,但沒有任何發現。沒有得到監控的地方,是洗車行、一家美容院,以及晚上泊車處。洗車行沒有監控,做美容的地方卻因為探頭已經損壞三個月之久,沒有提取到影像。
也就是說,不確定性仍然很多,特別是晚上泊車,受害人的居住地是安居二號封閉式小區,那地方住的大部分都是省府以及市委的家屬,好像因為家屬統一認為不需要,於是就長年關閉著監控。畢竟這裏門衛森嚴,不是熟人打電話到門衛,根本進不去。
“這真夠扯淡的。”餘罪再次坐上車時,如此說道。
肖夢琪已經開始習慣了,瞥了他一眼,沒理會,叫著鼠標到案發地。那邊曹亞傑和李玫在總隊忙乎著顧不上,俞峰幫不上忙,就跟著去現場了。這家夥沒經曆過案子,有點兒興奮,餘罪剜了他一眼道:“瞧你那出息,家裏坐著不好呀?”
“不好,我都坐了N年了,一直是內勤,沒意思。”俞峰道。
此後就無話了,上車很久俞峰才發現此時的氣氛有點詭異,悶著,不像平時瞎扯胡侃那樣熱鬧。他想說話時,餘罪卻提醒著:“抓緊時間睡一會兒吧,真要出了線索,想睡就難了。”
俞峰不理解,沒有理他。之後又是一個多小時的行程,到了案發地,遠遠地還能看到被醒目標誌隔離著的現場,地上畫的白粉已經模糊了,隔離條也不知道刮到什麼地方去了。鼠標把車停到應急車道裏,下車時卻是都有點蒙,這地方,可比打掃過的還幹淨。
“車泊在這個位置,當時還留了一層淡淡的車轍和水跡,大致是車前蓋的輪廓……煙頭在水渠邊上,有三個,兩個雲煙牌子、一個黃鶴樓牌子……分別是二十三塊錢和五十塊錢的。受害人張婉寧車停在這兒,打完電話,等待不到十分鍾,‘救援’就出現了,這個時候她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她用手這樣開門,然後嫌疑人直接用電擊槍射向她……距離是,五點七米,幾乎就是電擊槍的最大有效射程……很準確,嵌在受害人的小臂部……這就是過程。”肖夢琪很專業地比畫著,向幾位回溯了一遍。
俞峰有點蒙,不知道這會有什麼用處,鼠標咬著指頭想了想道:“那應該有過往車輛目擊到,九點多,車流量不算少。”
“有,已經在查了。”肖夢琪點點頭。
“沒有。”餘罪的眼迷茫著,似乎在想著什麼,他站到了車的位置描述道,“作案的車輛肯定有意識地停在受害人車的背後,在這一條直線上,後方來車是看不到具體情形的。擊昏受害人僅需幾秒,即便這時有車駛過,也隻能看到車前蓋冒著白汽,下意識地會認為是車拋錨了……而司機的駕車習慣是什麼,目視前方,掃一眼就會忽略,因為拋錨這種事並不稀罕。”
“正確,根據行車時間我們已經找到當時路過的兩位車主,隻有一人還有點兒印象,知道有輛車拋錨了,冒著煙……但更詳細的他說不上來,速度太快,一晃就過去了。從他們行進的速度來看,從擊昏受害人,到完成獲取銀行卡密碼,再上車開走,應該不會超過十五分鍾,九時五十三分左右就從前方十二公裏處的出口下高速了。”肖夢琪道,按正常速度考慮,那輛車拋錨之後,又以100邁以上的速度駛離了現場。
“那問題仍然在這兒,拋錨之後,又飆起來的車就是關鍵了……他們至少應該有三個人作案,兩個人逼問,一個人掀起車前蓋,加上車身上的貼膜,正好把車裏發生的事全部堵住了……”餘罪道,似乎在還原著現場,似乎看到了這個大巧不工的設計,處處透著那種狡黠的機靈,他若有所思地道,“一個人坐在副駕上,拿著卡逼問,第二個人在後座挾持著受害人隨時威脅,第三個人掀著車蓋在等著,順便望風,隻要車稍涼,他馬上就可以修複……這是同時進行的,隻要逼問成功,一個手勢,扣下車蓋,馬上就駛離現場……或者,用不了十五分鍾,可以邊走邊逼問,那樣的話會更省時……暴露的幾率會更少。另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