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嗎?還不都這樣?”俞峰接了句,沒明白。
“是啊,都這樣就不對了,咱們總不至於和普通刑警一樣,拎著銬子別著槍去抓人吧……可如果不是的話,也沒有針對性的培訓啊?”曹亞傑道。
“放心,該來的總會來的,就怕來的時候,咱們還沒準備好。”餘罪道,他在懶懶地看著手機上的照片,一臉花癡表情。
“我反正有點不太看好前景啊。”曹亞傑憂慮道,俞峰笑著問:“怎麼了,曹哥,不看好不更好,你正好回去當你的小老板啊……不過這個思路我覺得挺好,就像CIA、FBI裏行為調查科一樣,根據嫌疑人留下的痕跡,準確地判斷其年齡、身高、性別以及性取向,然後千裏之外,直接拘之,那其實挺拽的。”
確實拽,理論上拽,不過一聽鼠標牙疼了,奸笑著。俞峰問時,他才不屑道:“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相比美國咱們建警才六十多年,差姥姥家了……還有啊,人家從出生就一個納稅號,而且監控密度比咱們天網大幾倍,你就算睡垃圾堆旁邊,他們都能準確識別定位……咱們呢?光這個五原市,黑戶口沒有十萬也有七八萬。我們治安隻要一清掃行動,查回來的假證能裝一麻袋……這種條件下,FBI來了,還沒片警管用。”
俞峰聽得有點愣了,驚詫於自己生活在這種環境裏,他回頭問曹亞傑道:“曹哥,他這話裏水分有多大?您不是也在分局?”
“嗬嗬,基本屬實,這也是咱們刑事偵查落後的一個原因,基礎信息的完善,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一代人的努力,沒辦法,人多啊。”曹亞傑笑道。
哎喲喂,俞峰一拍腦門:“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跟一群連信息也沒有的黑戶,玩什麼高科技高智商啊。”
“我想了這麼長時間,也發現這個計劃有點不接地氣。”曹亞傑道,也頹然躺下了。俞峰側頭看著玩手機的餘罪,又問著:“哎,餘兒,你以前是刑警,怎麼不發個言啊?說說啊,讓大家也有個心理準備。”
“嗬嗬。”餘罪笑了笑,眼皮動也未動道,“刑警的真正含義是什麼?心狠手辣……做好心理準備啊,什麼犯罪分子,遲早拿下。”
這說得連曹亞傑也有點愣,但是從事刑警工作的他對此也有所了解。他狐疑地問著餘罪:“你們以前就這麼辦的案?”
“不全是,可也不是全不是,你說呢?”餘罪含糊回答。
這種事,不身處其間,永遠無法確定。兩位文化人聽愣了,明顯難以接受,標哥看這兩位這個表情,又開始奸笑了,邊笑邊教育道:“這個很難接受嗎?誰幹了壞事能那麼容易讓你逮著?誰讓你逮著,能那麼容易就給你交代了?現在的定罪和案卷都卡得嚴了,又要證據、又要口供、又要指認現場,沒點手段,別說做大案的,就街上小痞子都不搭理你。”
“那那……那咱們也不能這樣吧?”俞峰道,看來入隊頭回碰到難以接受的事了。
“也不是沒辦法,讓大保姆給犯罪分子講講思想政治課唄,說不定就能把人拿下啊。”餘罪涼水潑著,收起了手機。
這裏麵恐怕也就餘罪處之泰然了,對他來說,經曆過濱海的案子,然後跨出幾省追逃,就再有什麼事,也是小巫見大巫。
俞峰和曹亞傑互視了眼,餘罪一直不疼不癢,嚴德標是憊懶之極,偏偏這兩位都是從事過刑事偵查工作的,你想取點經,這倆貨總是說得讓人難以接受。兩人使了個眼色,還是曹亞傑說話有點分量,他起身坐到了餘罪床邊,捅了捅這家夥問道:“哎,給大家講講你的刑偵生涯,讓大家也有個心理準備……兄弟們待你可都不錯啊,你是怎麼回報的?撩撥這個,欺負那個,就沒幹一件像樣的事。”
餘罪撲哧一聲笑了,也坐起來了,笑著道:“好,那你想知道什麼?”
曹亞傑示意著俞峰,俞峰直說了:“本來我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的,不過我有點喜歡上這種氛圍了,比我們原來那個科室有意思多了,但是我對未來的走向看得不是很清楚,我可能會參加下個月的注冊會計師認證考試。”
哦,有心結,餘罪回頭看曹亞傑問:“你呢,曹哥?”
“我和他差不多,在分局的時候工作雖然不忙,可生意上操心的事太多,來這兒試著放下一段時間,咦,還別說,睡眠不錯,而且認識了這麼多朋友,和我意料中有點不同啊。我現在很糾結,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生意放下,全身心幹這個,還是說等等再看。”曹亞傑道,許是也喜歡上這種氛圍了。
“建議我給不了你們,不過要是我的話,有更好的出路,我肯定選擇更好的。”餘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