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一樁十八年前的懸案(3)(2 / 3)

——沒錯,是劉星星。他上來先給了餘罪一個擁抱,捶捶胸前,捏捏臉蛋,又使勁地搓搓他的腦袋。一個胡子拉碴的大老爺們兒對所長這個小爺們兒這麼動手動腳,實在看得李逸風一陣惡寒。

相互介紹,一聽是分局副局長,李逸風倒不敢小覷了,從小耳濡目染,在待人接物方麵狗少是沒什麼問題的,客氣、寒暄,加上得體的稱呼,把本來麵目掩蓋了。劉星星驚訝道:“餘兒啊,這小夥不賴啊,你們鄉警?”

“嗯,我們派出所鄉警,劉隊,您是不是覺得我們鄉警的素質現在已經有大幅提升了?”餘罪笑著道,給了李逸風一個眼色。狗少這俊臉,沒來由地一陣發燒。

“不錯,不錯……得,坐你的車吧……我說餘兒啊,你們要查的這兩人,沒有什麼大案底呀,隻有過治安罰款,什麼事呀?怎麼能和你們羊頭崖鄉派出所扯上關係?”劉星星坐到車裏,對給他開車門的李逸風投去了好感的一瞥,三句就進正題了。

這是托劉隊查的戶籍,已經遷到五原市的兩位知情人,當年和武小磊一起喝酒的小夥伴。問及此事,餘罪幹脆把大致說了一遍,兩人一唱一和,倒把劉星星給聽愣了。半晌他看看後麵的李逸風,又看看駕車的餘罪,那眼神複雜得像看到了移情別戀的前妻,好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咋了,劉隊,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餘罪嘻皮笑臉問道。

“真是不務正業,吃飽了撐的。”劉星星給了句意外的評價。

“難道不應該把潛逃的凶手抓捕歸案?”餘罪納悶了。

“當兵吃糧,當差拿餉,這倒沒錯,不過不能總操的是老爺的心吧?”劉星星道,有點鳴不平的意思。盜竊耕牛案轟傳一時,可在他看來,追獵數省,人要遭多少罪,就更難以想象了。

“劉副局,您這什麼意思?”李逸風道,他沒太明白兩人的對話。

“意思就是啊,現在不是沒有人願意奉獻,而是願意奉獻的人得不到起碼的回報和尊重,久而久之,這心怕是就要涼了。餘兒,你知道馬老幹什麼去了?”劉星星問。

“哎,對呀,好長時間沒見到馬老了。”李逸風興奮了,又想拖個人下水。餘罪沒吭聲,劉星星已經接下去了:“馬老去小學當義務安全輔導員了。”

“什麼是安全輔導員?”李逸風員。

“就是舉著小黃旗、領著小學生過馬路那種老頭。”餘罪道,看來他知道。

李逸風啞然失笑了,劉星星卻是感歎道:“赫赫有名的盜竊案偵破專家,就因為一兩起案子的失誤,愣是被一幫小人打壓得分局位置都沒上去……這個破案大會戰,我們這兒也有冒頭的,不過餘兒啊,你挑什麼不行?挑個凶殺案?還挑個潛逃十八年多的嫌疑人?你辦不了,你可就是一醜煞百美,以前幹的都不算;可要辦了,又要成大鍋飯,一人攪一勺,攤到你名下,估計就剩下點涮鍋水了。”

“可要不辦的話,那不是連大鍋飯也沒了嗎?其實吧,誰也有怨氣,總覺得自己的付出和得到的回報不成正比,我也覺得是這樣……可劉隊,不知道為什麼,每每我想脫下警服,撂下不幹時,我總是舍不得。您有這種感覺嗎?”餘罪問。

這問話把劉星星聽得怔了下,也許在他滄桑的臉上,那種感覺出現過的頻率要遠遠高於餘罪。他歎了句道:“嗬嗬,有,這天下啊,有舍己為人的,是少數;有坐享其成的,也是少數;大多數都是各顧各人的,咱們沒有成為少數派的能力,也不想落入大多數人的俗套,久而久之,恐怕連自己究竟是什麼人都說不清了。”

“劉隊,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啊,您都快成哲學家了。”餘罪笑道。

“到我這樣想幹什麼都縮手縮腳的年紀,也隻有耍嘴皮子哲學比較適合我們了。”劉星星自嘲地笑了笑。

走了三營盤、永樂苑兩個派出所一趟,劉星星在警界混跡多年,人頭人麵是相當熟,一趟便找出了要到五原查的兩個人:張素文、孟慶超。

兩人相關的戶籍資料,關聯的銀行、手機、社會關係以及案底資料信息,已經被片警挖了個七七八八,全部交到了餘罪手裏。中午又邀了反扒隊幾位成員一塊吃飯,大家一聽餘罪又要涉足凶殺案和追逃了,驚得齊豎大拇指,一頓飯都吃得消化不良了。

一忙乎,大半天就要過去了,送走舊友,再進車裏,李逸風正想和餘罪商量下排查這事,兩個人實在勢單力薄,他估計該去拉幾個刑警兄弟充門麵了,卻不料餘罪不急,把資料往後一扔,直接問:“記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