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說他有天資,你肯定不信對吧?”馬秋林笑著道。
“那人我認識,天資這個詞用在他身上不合適吧?”邵萬戈笑著道。
“嗬嗬,我不是指當警察,而是指除了職責之內的事。”馬秋林道,和邵萬戈相視一笑,這一笑相當開懷,看來達成共識了。
說話著,技偵把錄音整理出來了,邵萬戈拿了一份,饒有興致地念著:“賀名貴,男,現年四十一歲,名下有注冊公司三家,酒店、屠宰場、洗浴中心,四所,注冊資金總計九百萬元……你覺得這個人,是老七?”
這是秦海軍心結所在,賀名貴敢情就叫“老七”。看他的履曆邵萬戈才發現,這位老板的前身居然也是個牛販子,而且是一位很成功的牛販子,因為量足貨好在行內很有名氣,之後才和做牛頭宴的秦海軍強強聯合,兩人合夥做了賀府牛頭宴這一地方名牌。
“他應該不是。”馬秋林思忖了下道,有偌大的家業,有享譽一方的生意,似乎根本不需要千辛萬苦靠偷撐著,當然,收贓的可能性就無限製放大了。另一組也在翼城得到情況,數年前因牛頭宴生意的火爆,導致周邊縣市頻發盜牛案件,很多地方已經不養牛了,全部依賴販運。收贓嘛,在這裏看來根本不是個什麼大事,簡單地講,你隻要敢把牛給我牽到屠宰場,我就敢下刀,脫骨卸肉扒下水,賊贓轉眼就換成錢了。
“我看,可以正式傳喚賀名貴了,翼城肯定不是賊窩,可絕對是個銷贓窩點。”邵萬戈道。事情越來越明了了,這些很容易忽略的小事,連片警也不注意的小節,累積到一定程度,終成大害了。
馬秋林拿起杯子,抿了口水,還在考慮,邵萬戈知道他的擔心,擔心銷贓窩點排查驚動上遊的盜竊團夥,可現在,線索都集中在這一家,不往深挖,似乎又無從著手。
“不用驚動他。”馬秋林道,下了決心了,他異樣地看著邵萬戈,用征詢的口吻道,“一傳喚,他馬上就清楚自己犯事了;可不傳喚,就這麼吊著,他不知道我們掌握多少,不清楚我們究竟要幹什麼,那樣的話,我想他該上躥下跳了吧?讓他動動。”
“您的意思是,監視居住……不過人還沒有回來。”邵萬戈道。
“窮和尚看人,富和尚守廟……這麼大個廟不長腿,他賀名貴也跑不了。”馬秋林笑道,對付這個家業殷實的嫌疑人,其實要比對付那些身無分文的人容易多了。
邵萬戈笑了笑,看看時間,下午五時多了。今天的意外之喜讓他心情頗好,正準備邀請馬秋林一起下去吃飯時,電話又響了,他一看,向馬秋林揚了揚道:“解冰他們的電話……我說嘛,他們應該有所發現,不能風頭都被鄉警給搶了吧。”
說著摁了接聽,一聽,邵萬戈一下子失態了,驚聲問著:“什麼?賀名貴主動到當地公安局自首檢舉了?好,你們就守在翼城,我先確認一下。”
“嘿,這家夥不笨啊,先去認罪去了。”邵萬戈驚訝道。兩人沒想到對方的動作更快,地方一介入,那藤纏麻繞的關係網一牽動,意外可就多了。
“不理他,讓曲沃駐守的人把秦海軍和於向陽押解回來……以銷贓罪名對他們正式刑事拘留。有本事不是,讓他來省城撈人吧。”
馬秋林臉拉長了,冷冷地道。他和邵萬戈相視凜然,彼此都非常清楚,從這個時候起,真正的“辦案”要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