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車啦。”餘罪喃喃了一句。
“沒車啦?那怎麼去?”董韶軍沒理解鄉警的苦處。
“等等,你先等會兒,我再想想辦法。”餘罪拍著腦袋,想著到鄉政府借輛,可又有點不好意思,幾輛私車總不能借去辦案吧?正想著,聽到了一陣車聲的怒吼,董韶軍耳朵尖,一皺眉頭:“咦?鄉裏還有這麼大排量的車?老式212?不像啊……”
他放下東西,幾步到了院門口,驚訝地一句道:“我靠,路虎……呀呀呀,怎麼攔咱們的車了?”
“壞啦……”餘罪嚇了一跳,肯定是虎妞報複來了,緊張地剛跑幾步,就聽得李逸風殺豬般地大喊著:“所長……救命啊!”
等餘罪到了門口,看到了李逸風發瘋似的往回奔來,路虎停在路邊,車門開著,一隻白色的牧羊犬汪汪吼著在他背後追著,連滾帶爬的李逸風嚇得哀號不斷,而駕駛位置上的厲佳媛村長則笑得花枝亂顫。
“咋回事?”董韶軍鬱悶了。
“媽的,這妞這麼野。”餘罪順手操了一把鍬,奔出去了。
“所長,救命啊……”李逸風奔著就往餘罪這兒跑,餘罪抄著鍬,嘴裏吼著,嚇唬著奔上來的狗,手裏的鍬亂揮亂舞。那狗驟然而停,朝著餘罪汪汪吼著,背後厲佳媛清脆地叫了聲:“大白,咬他。”
一個冷不防,那狗長腿一蹬,一下子撲起來一人多高。餘罪嚇得大叫一聲“哎喲媽呀”,扔了鍬就跑。他和李逸風兩人兩個方向,那狗卻又追著李逸風去了,李逸風奔得狼狽不堪了,圍著所院轉了半圈,拾了幾個磚頭石塊嚇唬,可一轉身,那狗又追上來了。跑了一圈,李逸風恰好看到了在院外蹬著楊樹練臂力腿力的張猛,又是慌不擇路地大喊著:“猛哥,救命啊……”
張猛見狀,猛地從樹幹上翻身跳下來,一個箭步奔了上去,幾步助跑,飛身擋在李逸風麵前。那狗奔得也急,猝然天降一人,它嚇得趕緊朝這人一吼,不料張猛停也不停,飛起一腳,把狗兒踹出幾米遠去。那狗吃痛哀鳴了幾聲,一齜牙又回撲上去了。特警隊出來的猛哥可不是吃素的,在它堪堪撲上來的一刹那,電光石火地一伸手,提住了狗的項圈,一下子把狗兒勒住了。那狗朝著主人的方向哀鳴了幾聲。
“我靠,牲口有兩下子啊。”餘罪躲在門洞裏讚了句。
“放開,放開我家大白。”厲佳媛生氣地嚷著奔上來了。
李逸風見勢不對,腳底抹油,繞了個圈溜了,看來今天的事難了了。張猛睥睨一眼,拎著狗一用力,又扔出幾米遠。那輸了膽的狗兒,耷拉著腦袋朝主人奔回去了,厲佳媛心疼地撫著狗腦袋,直斥著張猛:“你怎麼打我家狗狗……”
話後半截似乎軟下來了,她的眼中,一位高個、剽悍、剛毅的後生,正不屑地笑著,那英勇的神情像有某種魔力一般,壓製住了她想發飆的衝動。於是她有點狐疑、有點期待地問著:“你……誰呀?沒見過你。”
“警察,放狗咬人可不對啊,傷了人怎麼辦?”張猛道。他也在奇怪,就在市區都不易見到的白富美,居然在窮鄉僻壤裏出現了。撫著白狗的美女,一身淡藍色的冬裝,齊膝的小馬靴,像某個讓他心動的畫麵一樣,讓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很奇怪,習慣性的粗口也沒有爆出來。
“那狗少和你們那所長能算人嗎?”厲佳媛還是有點委屈,不忿地道。
“哦,確實不算人,他們怎麼了?告訴我,我回頭抽他們去。”張猛同情心大起,把美女氣成這樣,他嚴重懷疑狗少和餘賤做了天怒人怨的事。可不料這事厲佳媛可沒臉說出來了。她轉移著話題,問著張猛道:“算了,算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呀?”
“市局刑偵二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