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罪不經意地放慢了腳步,如臨大敵一般,仿佛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餘罪,你好像有點緊張哦。”安嘉璐調侃道,笑意盈盈地打量著惴惴不安走向自己的餘罪。
“肯定緊張啊,活這麼大,第一回有美女約我散步。”餘罪凜然道,把安嘉璐逗笑了。一瞬間,安嘉璐突然覺得這位同學並不像傳說中那麼壞,反倒有點可愛。她笑著轉身和他並排而行,卻保持著五十厘米以上的安全距離。安嘉璐側頭看著餘罪,突然問道:“你不會覺得我會找人收拾你吧?”
“應該的。”餘罪點頭道。
“什麼意思?”安嘉璐詫異了。
“我是說,你就這麼幹,也是應該的。”餘罪誠懇道,那天確實是自己唐突,而且有點過分了。
嗯,也許這才是安嘉璐願意看到和聽到的,她笑著道:“很可惜,有人替我幹了。”
餘罪笑而不答,沒有評論,又走幾步,安嘉璐小心翼翼道:“我是事後知道的,有人替我這麼做,讓我心裏很不安,雖然不是一個班,可畢竟也是同學,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總歸是不好,你說呢?畢竟僅僅是一個小小的誤會而已。”
看來是怕和對方死磕,餘罪此時倒坦然了,笑著道:“對,看在他也是一片癡情的份上,我原諒他了,而且,鄭重向你道歉。”
“道歉我接受了。”安嘉璐不客氣道,不過話鋒一轉說著,“不過原諒嘛,就談不上了,人家沒把你怎麼著,你倒把體工大那幾個都打傷了,還誣陷人家偷窺什麼來著。”
安嘉璐不好意思出口,餘罪卻是笑了,笑著道:“說他們偷窺,總比說是被人雇上來尋仇好一點吧?沒事了,我們已經和解了。”
“那就好,我覺得我也應該向你說句道歉的話,畢竟是因我而起。”安嘉璐大度地說道,餘罪笑笑,客氣上了:“別,你要非說得我無地自容,那我都不敢開口了。”
“不會吧,你膽子應該挺大的,上午在餐廳當著全係的麵不都開口了嗎?”安嘉璐故意問道,那事辦得著實讓她臉紅,不過此時該餘罪臉紅了。餘罪笑了笑,尷尬地說不上話來。
人多的時候餘罪慣於嘩眾取寵,可到人少的時候,反而還有點害羞。餘罪暗罵自己不爭氣,使勁地掐自己的虎口,暗暗告誡著自己:冷靜冷靜,這妞不是咱的菜。
不知不覺中兩人已經離開宿舍好遠了,走到了平時訓練的操場上,門關著,兩人就在外圍的樹下走著。沉默間,餘罪不時地斜眼打量著身旁的安嘉璐,那身火紅羽絨衣在路燈下被映襯成了一種無可名狀的詭異顏色,不知道什麼地方撩得心裏蠢蠢欲動,他努力在克製著自己不去想,不料即便移開視線,卻又有一種淡淡的幽香鑽進鼻孔,讓他在這樣的寒夜裏,總有那麼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媽的,這可比揍解冰一頓還過癮。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怦怦亂跳老是不安分的小心髒。
驀地,安嘉璐笑了,她看著餘罪問道:“你又開始緊張了。”
“哇,我極力克製,還是忍不住緊張。”餘罪道。
“為什麼?是我讓你緊張了?”安嘉璐笑著問,對於能讓異性出現這種緊張的情緒,似乎讓她很得意似的。
“不是,是除你之外的別人讓我緊張。”餘罪道。
“那是為什麼?”安嘉璐沒明白。
“因為,如果明天有人知道你主動邀我出來散步,我很可能成為有史以來最遭嫉妒的公敵。”餘罪嚴肅地說道。安嘉璐一愣,不過隨即明白,這是一句比自認緊張更恭維的話。她哈哈大笑了,這個恭維讓她好不滿意。
餘罪也笑了,對於能哄得美女這麼高興,他也頗為得意。再走幾步,笑著的安嘉璐突然道:“沒發現啊,你挺有意思的。”
“那我們應該深入了解一下,對了,最起碼現在我是第一位當眾求愛沒有被拒絕的啊。”餘罪臉皮老厚地說道,聽得安嘉璐一愣,又仰頭大笑了,緊接著以玩笑似的口吻道,“哇,易敏老說你臉皮厚,我都不信,看來確實不薄啊。”
“背景厚、家底厚、臉皮厚,這是現代男士三大優勢啊,我也算占了一個吧。”餘罪道,惹得安嘉璐又是哈哈大笑,當她再一次審視這位被忽視了的同學時,總覺得他透著狡黠的眼光裏,可愛和可笑的成分越來越多,原先對他負麵的定義,卻是越來越淡了。
恍惚間,在她心裏泛起著一種詫異的想法,不自然地把眼前的人和另一位比對著,和時常強勢、喜好炫耀、引人注目的解冰相比,她倒覺得餘罪真像受了委屈一般。
餘罪自己可覺得一點也不委屈,偷瞟著安嘉璐白皙的臉蛋、挺拔的前胸,心中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