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走廊,出了門廳,餘罪喝得估計有點高了,在四下找車,肖夢琪背後一拍,一指自己駕的車,餘罪道著:「走,幫我辦點事,火車站。」

「接人?」肖夢琪邊走邊隨口問。

「不,送人。」餘罪道。

應該是私事,肖夢琪倒不問了,上了車,出了酒店,餘罪半躺在椅子上小瞇,肖夢琪邊開車邊道著:「我你說件事……」

「我知道。」餘罪道。

「你知道?」肖夢琪道。

「不還是那案情的事,我說有些事,別揪著問那麼清好不好?糊裏糊塗過去不就得了。」餘罪道。

似乎想岔了,這也是肖夢琪數次詢問過餘罪的事,集資詐騙案已經水落石出,但諸多疑點仍然沒有得到解釋,當然,不是嫌疑人,也不是案情。而是餘罪。

比如,怎麼在第一時間盯上戈戰旗,這個時間很早,案發前一個月特勤就建立監視,特勤的監視,要比普通刑警更隱蔽,這種事如果沒有確切證據,老任那一關就過不了。比如,馬鋼爐出逃,追捕小組直接得到了確切的定位信息,這個信息,肖夢琪知道,就在餘罪身上,但在案卷的敘述時,全部省略了。

「那事我可能知道了。」肖夢琪道。

「你知道什麼了?」餘罪問。

「在嫌疑人中消失的名字,就是秘密。所以,這個秘密是:卞雙林。」肖夢琪道。

「嗬嗬……沒錯。」餘罪道。

「你是怎麼收買他的?這種事稍有差池,可是要命的事啊。」肖夢琪道,最終險險逃生,卞雙林就杳無音信了,所有的案卷在整理完畢後,都沒有見到這個名字,她知道應該是早有安排了。

「說出來就不值錢了,其實很簡單,在我們找他幫忙的時候,那時候監獄管理局就已經去過人了,多方想辦法要給他減刑,最可惡的是,在王少峰的授意下,孫迎慶還扮成監獄管理局人員和他見過麵……他那時候已經感覺到危險,所以他要找一條退路,最終,退路選在我這兒。」餘罪道。

「他怎麼可能相信你?」肖夢琪不解地問。

餘罪笑了笑,視線中回憶著這樣一個場景,老卞眼淚汪汪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而女兒,卻狠狠地把他的禮物扔了好遠,很慶幸,他幫著老卞撿回來了。

「不是可能,是他一直就相信,我是一位秉公執法的人民警察。」餘罪嘚瑟道。

「把你拽的……不過也有資本拽啊,所以你一直就知道,戈戰旗在密謀詐騙,一直知道是馬鋼爐背後支持,而且甚至在他們逃到南方,老卞也想辦法給了你準確的定位?」肖夢琪道。

「差不多,畢福生告訴我,這事是馬鋼爐操作的,陳瑞詳也是個無賴,他欠了馬鋼爐四百多萬的高利貸……卞雙林在本案中的角色是,他們借用了老卞的名聲,以及他和星海的舊怨,甚至於他出獄遭到襲擊,都有可能成為把火燒向宋軍的理由,但意外的是,老卞居然腕身了,不過腕身讓對方更警惕,他一直被軟禁著,還被逼著在適當的時候和宋星月聯繫,擾乳她的思路……可能唯一的意外是,咱們省任職的那位大老虎在部裏落馬,讓他們選擇立即結束,倉促出逃,如果事情再推後一點,他們可能拿走的資金要更多。」餘罪道。

「這人也不簡單啊,居然在何佔山手下死裏逃生了。」肖夢琪贊道。

「這就是騙子的高明之虛了,一直示敵以弱,都以為他就靠嘴吃飯,其實在監獄裏呆十年,就是隻兔子都會咬人了。」餘罪道。

「那戈戰旗還是過於自負,他估計和我一樣,一直把卞雙林當做過氣的騙子,認為他根本不會懂現在的金融以及資金操作。」肖夢琪道。

「嗬嗬,他看錯的可不止一點。」餘罪道。

一笑間,肖夢琪知道餘罪又在自得了,她笑著問著:「所以,你們倆聯袂,一內一外,毫不聲張,準備到最後一刻,給他致命一擊?我說你怎麼這麼高明,虛虛料事先人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