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莫說大梁最大的宜春院,就是小館子裏,窩裏吧戳的事情多了,也總歸是有些見不得人的地方的。但知道這些事情的不多,不然一個個高門大宅的官人們,哪敢放心上這裏來啊。如今被這小丫頭點破,張媽媽無形之中對她也高看了幾分。
其實翠如這也是歪打正著,她隻是覺得季家在大梁也算的上豪商巨賈,如今她一個小丫頭竟請得動季府大夫,這其中糾葛,作為收容她的宜春院,總要打探一番,她隻是覺得,跟劉大夫二人獨處怎麼也得隔牆有耳,沒想到,正讓她說中了紅樓楚館這些彎彎繞然。
翠如自在的坐著舊塌喝著清水,一副處之泰然的模樣,其實心裏卻在暗暗打量著對麵這個一眼看去就是精明世故的女人。三四十歲的年紀,盡管胖的身材有些變形,但皮膚麵貌保養的很好,約莫看出年輕時的姣好容貌,一雙杏眼銳利清明,碩大的金鎖明晃晃的掛在胸前,鎏金的發飾閃的人眼花心花,就連手上的旱煙袋都是鍍了金邊的,想必這紅樓規模不小,而這媽媽,也是勢必是個圓滑又愛財的。
如果愛情是場博弈,那麼,在不麵對已經在心底記憶凝成粉紅骷髏的張思琪時,她還是勉強能稱得上中高手的。
略微沉了口氣,心下有了計較,自然也多了幾分把握。開口道“夫人可想要賺錢?”
“噗嗤,咱這樓子裏都是叫媽媽的,我姓張,你叫媽媽也好叫張媽媽也好,可切莫別再叫夫人了,讓別人再笑掉了大牙,帶著我也沒臉。”張媽媽掏出豔紅色的方帕捂嘴大笑,緩了緩道“不過這天下開門做生意的,哪個是不想賺錢的,媽媽我自然也是了。”
“我們做個交易可好?”翠如也不管**的嘲笑,猶自問著。
“哈哈,你人都是我們宜春院的,還能有什麼和我做交易的?”張媽媽越發覺得這丫頭可笑了,本是醒來沒見她哭鬧,還以為她跟別的姑娘不一樣,與眾不同呢,如今看來,恐怕是嚇得癔症了。
“媽媽莫笑,翠如現在即便是接客,也不過幾兩薄銀的事情。如今翠如同媽媽做個交易,出個點子,胡鬧一下子,說不準媽媽便能日進千金。退一步來講,即便點子不成,媽媽也不過花幾兩銀子買個樂嗬,權當翠如賣的一出鬧劇,到時候翠如是死是活,還不是媽媽一句話了事嘛。”翠如放下茶碗,起身作福,其實手心已經粘膩起一層薄汗了。此刻不得不說她是緊張的,剛剛坐在床榻,對**不迎不讓,一來卻是無處可坐,二來一坐一站,為自己平添幾分氣勢,如今起身相迎,再加上**愛財,動之以情,軟硬兼施,**一雙慧眼銳利清明,做事必然殺伐狠絕,敢於為她人所不敢,所以,她覺得自己的想法也許可以試上一試。
看翠如的這番做派,張媽媽心中其實早已有了一番計較,宜春院在她手裏經營也有十大幾年了,從小門小館到如今大梁第一紅樓,這其中一直少不了她敢為別人所不敢,隻是近年瓶頸,樓子的狀況甚至有了下坡之勢。小丫頭與眾不同,橫豎也不過幾兩銀子幾天時間的事,倒可讓她為上一為,沒準也有些轉機。可口上卻說道“你說的乍聽起來雖然在理,隻是你這開了先例,以後姑娘們若都嚷嚷著這樣,還不亂了套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