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批的巡邏兵不斷在街道上穿梭,行人見了紛紛躲避。到處牆上貼的都是畫像,有些已經撕破或者掉落,路過的巡邏兵立刻會更換新的。
天藍將頭上的披風帽子壓得更低了幾分,帽簷下平時靈動而睿智的雙眼此時充滿了迷茫。
一隊巡邏兵經過時,天藍有些驚恐地向後退了幾步,不小心碰到身後的行人,行人罵罵咧咧地吼道:“幹什麼?沒長眼睛啊?……”被巡邏兵的頭目瞟了一眼,那人立刻乖乖閉了嘴,臉上一抹諂媚的笑容,點頭哈腰的。巡邏兵沒有心情理會,繼續向前行進。
剛才碰到的行人嘀嘀咕咕地說著什麼離開了,天藍卻愣在那裏,從帽簷的邊緣向周圍望去,卻找不到目的地似的轉了好幾圈。
她有些慌了,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裏走。
她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殺了人,她最多是覺得惡心、髒,就算戰場上血流成河,她也從來沒有害怕的感覺。
可是麵對茫然的方向,她第一次感覺到無助。像一隻被丟棄在離家很遠之外的小狗,不知道如何找到回家的路。麵對陌生的一切,眼前的所有人都想傷害自己,就想找個黑暗的地方,將自己隱藏起來。
手被人緊緊握住的時候,天藍本能地想掙脫逃跑。
“跟我來!”
被人一路拉著拐進了胡同,看著那人的背影,天藍竟有種想哭的衝動,心裏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心中暗罵自己最近變得脆弱了,怎麼和那些嬌弱地沒有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一樣?可是她還是慶幸著,他竟找到了自己。
路癡如他,曾經並沒有感覺到特別的感覺。總覺得不就是辨不清方向嗎?問路就可以了。以前也從來沒有為此而恐慌過。在一個城市呆了好幾年,她也從來沒鬧清楚從她的公寓到暗總部要經過幾條街幾條路。反正出門就是計程車,隻要記住門牌號就可以了。
偶爾一個人走路,也都是走到哪裏停在哪裏,一個電話,自然有人來接她。
可剛才那種茫然四顧,連出城的路都不知道。恐懼的感覺緊緊束縛著全身,仿佛進入一個完全黑暗的世界,所有的情緒,除了害怕就是恐懼。
但是,當她看清楚前麵拉著自己的人時,她整個人就像重生了一般。
每次任務都是他開著車,念念叨叨地給她指方向,希望他記著走過幾條街,在哪裏拐的彎。她也總是打著哈欠,表明自己根本不想聽。
他就會嗔怪地看她一眼,然後繼續開車,“要是哪天我出了事情,你隻能自己開車逃跑的時候,開進警察局怎麼辦?”
“可以做計程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