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氣堵在胸口,她那種態度,卻是深深的提醒我,我不過是寄人籬下,更是仰人鼻息,根本沒有任何資格發脾氣。想是我眼神露出什麼端倪,那少女冷冷一笑道:“風姑娘,這藥熬來不容易,不過你要是怕喝,倒掉也沒關係。”
“敢問姑娘怎麼稱呼?”
“冰凝,風姑娘,可要叫大夫過來?”她冷冰冰眼裏帶幾分諷刺,好像在諷刺我。
我笑了笑說不用,再端起藥喝了。我心中剛剛雖然有氣,如今卻是淡了。
開弓沒有回頭箭,我要擺脫這種樣子,也斷沒有反悔的餘地。服侍我的姑娘,那冷冰冰的叫冰凝,溫柔些的叫花靈,除了這兩位,我很少見到別人。如今這般模樣,我也也不願意讓滿月來看我。
過了幾日,我渾身肌膚紫中發黑,一塊塊高高腫起,房中沒有鏡子,我不知自己變成了什麼樣兒,便算有一麵,我也絕不會去照。接著肌膚就開始一塊塊開始爛掉了,流出淡黃色的水,雖然沒什麼味道,我卻覺得惡心。
每隔一個時辰,我都要洗澡換衣,那汙了的睡衣被扔掉,再換上新的,都是白淨柔軟的布料,熏得有一股藥味。那泡澡的水是綠顏色,有些粘稠,我聞著有濃濃的藥味。
我皮膚最開始潰爛時候,去泡澡時候,每塊肌膚都很疼痛,忍不住呻吟出聲,丟盡了麵子。冰凝雖然冷冰冰的,對我向來不客氣,沒想到聽見了,竟然也沒說什麼。
到後來痛到極點,竟然麻木了,那水染著我傷口,竟然沒什麼感覺,我隻覺得這具身軀好像不是自己了。
穆默倒是一直沒有出現,隻親手給我配藥,平時擺弄我的,隻有冰凝和花靈兩個人,這樣也極好,我這種樣子,隻盼望看見的人越少越好。
如此過了半個月,冰凝端著一個大瓷盆,裏麵是黑黑粘稠的藥膏,她解開我的衣服,將這些藥膏塗遍了我的全身。我這半個月被她照顧,身體更難看到極點,竟然不覺得多羞澀。如今我全身潰爛,連頭發都掉光了,整個人不人不鬼,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好。
那藥膏塗抹了厚厚的一層,接著我的身軀再被繃帶給纏住。
真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隻感覺全身都癢癢的,知道有時候一個人開始長新肉時候,就會有這種癢癢的感覺。
然而這份癢是我忍受不了的,花靈哄我喝了一杯茶,我竟然動彈不得。她隻因為怕我受不住這樣難受,抓傷了肌膚,所以才喂我茶喝。
我躺在了床上,動彈不得,也不知這份難受,什麼時候才結束。
滿月來看我,我望著他,幽幽歎了一口氣。滿月忍不住問:“姐姐,你很難受嗎?”
我想要搖搖頭,可才想起自己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