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將軍啊。
“將軍啊。”
錢玉坤所居的矮樓下,那家醫院內唯一一處會客室裏,呂甫以雙手緊握著淌滿鮮血,用竹子做成的細長竹管,麵露獰笑的道:“周長官讓我來告訴您,這個基地他一定會管理的很好,並囑咐在下一定要讓將軍安心的上路!”
“呂甫!!”
付均咆哮著撲向了呂甫,呂甫鬆開雙手,利落的轉身,又從嘴裏取出另一根竹管,輕輕一抖就抖出了其中的金屬利刺,然後拿著這柄武器戳向了撲上來的付均。
在呂甫鬆開雙手的刹那,錢玉坤的身體便軟軟的倒了下去。
結果就是如此嗎?
果然被慧根料中了啊?
自己真的是,老了嗎?
看了眼懸掛在天花板下的吊燈,錢玉坤勉力微縮起腦袋,用眼角餘光瞟見了那沾著鮮血,刺穿了他心髒,戳破了他衣裳,如鋼針般般鋒利的刺尖,意識便開始模糊了。
鮮血順著金屬尖刺上的血槽湧向了竹管,又順著竹管噴濺出了錢玉坤的體外,這樣的放血方式,讓錢玉坤的生命力迅速流失,也讓錢玉坤的生命很快就走到了盡頭。
彌留之際,錢玉坤突然聽到了慧根的聲音。
等周舫動手時,將軍一定會是第一個看到的。
是啊,他動手了,我看到了。
心念一起,不知是從什麼地方湧出來的力量,錢玉坤那雙本已開始渙散的雙眸在瞬間凝聚,他朝著懸在天花板下的吊燈探出了右手,然後其在右手手臂伸直了的時候,就將右手五指給攥在了一起。
錢玉坤將右手攥的很緊,手指的指節都因此泛白,整隻手臂也都在不停的顫抖,錢玉坤強忍著因為他的抗爭而不斷抽搐的心髒所帶來的撕心劇痛,全力的驅動起了體內的熱流,並緊緊的咬了咬牙,然後奮力的發出了一聲呐喊。
“慧根!!他動手了!!我也看到了!!那麼!!你能阻止他嗎!!?”
錢玉坤的呐喊聲如晨鍾暮鼓般,既無比沉重,也振聾發聵,這聲呐喊就是錢玉坤最後的話語,也是錢玉坤為自己生命畫上的最後一道修止符。
在錢玉坤發出呐喊聲的時候,憑著年輕力壯,呂甫已經將付均壓倒在地上,並正要將尖刺推入付均體內,然後,呂甫的身體就被數十根從牆上生出的尖刺,給徹底的貫穿了。
“將軍!!”“將軍!!”
被錢玉坤救下,僥幸撿回了一條命的付均嘴裏發出了一陣陣低弱的呼喚,然後手腳並用的爬到了錢玉坤的身旁, 卻看到錢玉坤的手臂已經緩緩的垂落了下去。
帶著不甘,帶著遺憾,帶著悲傷,錢玉坤微睜著雙眼,在忠心於他的老部下那嚎啕的痛哭聲中,極為無奈的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
就在同時,在基地的內部,另一個忠心於錢玉坤的人,也朝著周舫發出了一連串的怒喝。
“你是在做夢嗎!!?”
宗擇閩幾步上前穿過了淩紅鈺的身旁,伸手指著周舫的臉龐,竭力的大吼道:“周舫,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沒有我們,你不要以為你就能好過!!什麼破釜沉舟!?什麼背水一戰!?就憑基地裏現存的這一兩萬軍人戰士!?你以為那些自稱萬族的怪物都是些土雞瓦狗,任由你捏扁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