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
“大宗師之戰,若傳出去,勢必會引發南北震蕩,元大將軍想必也不是貪慕虛名的人,益州山深林密,可不受外界滋擾,屆時還請他秘密前往,我會安排人接應,當然,為免途中孤寂,可帶三五弟子同行……”
“癡心妄想!”
丘六頌勃然大怒,道:“徐佑,我敬你二品修為,這才好言話,可你若是辱我師尊,那就再來打過。”
徐佑揚眉,道:“我對元大將軍隻有敬重,何來羞辱之?”
“師尊何等人,怎能受你蒙蔽,孤身犯險?你用這樣拙劣的謀算,不是羞辱又是什麼?”
徐佑搖了搖頭,道:“丘郎君,羞辱元大將軍的不是我,而是你!以大宗師的修為,下哪裏不可去?除非用數千悍勇之卒,事先於隻能進不能出的絕地列陣,布成無法脫身的死局,再誘大宗師入內廝殺,否則的話,任何陷阱,大宗師要走,誰人留得住?而之所以選擇益州,正是因為益州的地勢險峻,山水重複,對大宗師最為有利,根本不可能布成這樣的死局,你大可放心!”
丘六頌陷入久久的沉默,兩位大宗師的決鬥,因為牽扯到南北兩國,遠比孫冠和竺道融那一戰影響更大,想想竺道融身死,楚國換了皇帝,要是元光和孫冠再死其中之一,會產生什麼後果?
誰也無法預料!
丘六頌幾乎可以肯定,元光肯定會答應徐佑的安排。朝中局勢越來越不利,元光備受猜忌,已萌生去意,世間名利,再難打動他分毫,唯有和孫冠一戰,才可能讓他放下一切,南下益州。
更可怖的是,魏主元瑜出於各種原因,不定也會樂見元光和孫冠決戰……
他突然發現,徐佑這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根本無法阻止,也無法破解。
“孫冠願意嗎?”
徐佑的神色很溫和,道:“孫師會願意的!”
丘六頌左思右想,徐佑既然敢這樣提議,不知暗中布置了多久,還是應該早點稟告師尊才是,道:“我回答了大將軍三個問題,現在,請大將軍提條件吧?”
“很簡單,我要你十年之內,不得離開平城半步!”
“嗯?”丘六頌大為迷惑,道:“我若十年不離城,隻能潛心修習大衍刀法,大將軍不怕我入了二品,再來尋你麻煩?”
徐佑笑了,俊朗的臉龐透著不盡的魅力,起身後抱拳作揖,道:“你和元沐蘭是北朝最有可能成為大宗師的人,然而元沐蘭出身皇族,很多時候身不由己,未必有太多時間好好習武。我隻願你能專注武道,若日後有幸踏入一品山門,那麼,這南北江湖,也不至於太過寂寞!”
丘六頌終於被徐佑的氣概折服,元光指點方斯年,那是大家風範,見才心喜,而不拘泥於敵我之分。徐佑與之相比,也毫不遜色,願敵人成為大宗師,寥寥數語,又是何等的自信和氣吞山河?
“真到那日,再來請大將軍指教!”
徐佑起身,拱手作揖,道:“稍後會給你山鬼的解藥,以及鸞鳥和那位宗師的骨灰。咱們就此別過,願一品山門之內,和郎君重逢!”
又用了幾穩住洛陽局勢,諸事已定,得知元沐蘭果真去咬了倉垣這個誘餌,立刻照先前軍議的策略,徐佑簽署了數道鈞令,命葉瑉率整編後的兩萬赤楓軍和周石亭的兩萬中軍留守洛陽,防範北岸之敵;命澹台鬥星率兩萬中軍,前往攻占滑台,切斷元沐蘭的退路,然後自帶十五萬大軍,乘坐幽都軍的舟船,沿著水道,直驅倉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