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沉下去,瑾歌站在機場大廳裏抬手看了看時間,心情忐忑無比。

有多少年沒有見到父母了?似乎從知道懷孕的那一天開始,迄今為止竟然已經是快七八年的時間了。這些年不是她不孝,不想念自己的父母……隻是覺得自己沒有臉在回去麵對二老。還有就是白父白母將她趕出門時說的那番話,深深的傷了她的心!

如今時隔多年,父母卻忽然找上門,並且一開口就是提錢;瑾歌無可奈何,隻是希望能夠說服自己的父母就好了。

遠遠的,她就一眼認出了自己的父母,多年不見他們的變化並不多;尤其是白母整個人胖了不少,臉上的厲色卻是半分都沒有少。瑾歌趕緊揮揮手迎了上去:“爸,媽。”

“小歌。”白父揮揮手,臉上露出了幾分笑容來。隻是白母斜眼戳了戳他,白父這才收回手臉上帶著幾分尷尬。

白母將手裏的行李箱交到瑾歌手中,左右看了看這才老氣橫秋的說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她看小歌努力擠出微笑的樣子,又低低的歎道:“老頭子你看見了,養女兒養女兒養到最後變成了白眼狼。怎麼著,你是覺得我們會丟了你的臉,不敢讓人見了是吧?”

白母的厲害瑾歌是一直都深有體會的,這些年她也早都已經習慣了,不管怎麼樣都是自己的父母,說的在過分也不應該去計較。她拖著行禮,依舊努力的微笑回答:“子清公司太忙,所以抽不出時間來。對了,爸媽你們已經訂好酒店了嗎?”

“放心吧,我們……”

“邵家那麼大,難道連我們住的地方都沒有?”白母又搶過話,讓瑾歌的處境變得更加的尷尬。她隱忍著心裏的怒氣,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徑自說道:“我已經替你們訂好了酒店,長途跋涉一定很累了還是先休息休息再說吧。”

白母似乎是篤定一直要找瑾歌的麻煩了,站著一旁雙手環著腰:“都嫁到邵家了,怎麼連屬於自己的車都沒有?”

“媽!”瑾歌終於忍不住原地一聲怒吼:“我到底還是不是你的女兒,你的眼裏除了錢還有什麼!我已經說過了,我沒有嫁進邵家,你要不信就去查。邵家隻是想要小新的撫養權,壓根就沒有打算把我留下!”

白母哼了哼鼻子,也沒有在說什麼就直接上了車,留給瑾歌一個無情的背影。

不過半個小時的路程出租車就在酒店門口停下,瑾歌率先下了車取出了行禮並很主動的給了錢。白父白母站在酒店門口,看著和自己想象中相差甚遠的酒店,一眼就瞧出了不痛快來。

就連對瑾歌還存著父女感情的白父都忍不住說道:“小歌,邵家已經拿到了孩子的撫養權,難道你就沒有提過讓他們給你一些補償嗎?這麼多年了,你一個人帶著孩子也不容易,方方麵麵都要吃盡苦頭……怎麼,他們一來就可以分毫不出的帶走孩子。難道,你心裏就從來沒有抱怨過嗎?”

瑾歌沉默不語,心裏怎麼可能不抱怨呢?

可是要她以兒子的身份去威脅或者是要挾別人,向人要錢瑾歌卻是萬萬做不到的。退一萬不說,邵子清畢竟是小新的親身父親,孩子也需要父親;況且邵家絕對能夠給小新一個嶄新美好的未來,比跟著自己東奔西跑要好上一萬倍。

她已經耽誤了孩子的學習,不能在繼續這樣下去了。

“一臉受了委屈的樣子做給誰看啊!”白母冷冷說了一聲,還是走進了酒店:“真覺得受了委屈,那就把錢給我拿回來。別到時候人財兩空,連兒子的撫養權也爭不到!”她細細的嘟囔著:真不知道,我當初怎麼撿了這麼個白眼狼。

直到在酒店呆到九點,瑾歌才從房間奔出來頓時滿臉淚痕。

這麼多年,她原以為父母對於自己的態度多多少少都應該有所改觀才是,畢竟是親身骨肉。可是她錯了,在父母的眼中女兒仍舊是敵不過金錢!

要麼拿回孫子的撫養權,要麼就讓邵家給五千萬……瑾歌寧願邵家那邊不要給錢,這樣她就可以帶著兒子繼續過回以前的日子。可是白母的態度很堅決,如果瑾歌不肯開口說這件事情,隻怕以她的脾氣一定會親自鬧到邵家去!

離開酒店,瑾歌沿路一直走下去卻沒有回家的心情。

回去該怎麼說,是不是該說,如果不說那麼父母一定把事情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