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張旺財是個懶漢,沒學過什麼手藝,家裏又貧窮,整天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因為他的懶惰與無所事事,家裏人沒少數落他:田地裏的活計,他幹不下來;跟別人一樣謀個生計,他又不會。

這不,因為村頭馬獵戶昨天在山上獵了一頭肥壯的野豬,扛到鎮上賣了不少銅錢,這件事引起村裏人們的議論。張旺財蹲在樹蔭下涼快,又被數落一頓:“看你老大不小了,整天一事無成,怎麼不覺得羞臊!你看人家馬獵戶每天上山打獵都能打到,你哪怕能跟人家學一點,打一隻野兔子回來給家裏打打牙祭,也算沒白養你一回。”

張旺財脖子一掙,“打獵有什麼好學的,不就是拉弓射箭!”說完,他心中一動。整天裏被訓斥,他也心裏煩躁。隻是這世上的許多工作看著簡單,做起來太難。隻有種地簡單,但是種地太枯燥,又漫長,收成還低。說到打獵,他心想應該很簡單,隻要瞄準獵物射死就好了。他覺得自己可以去打獵,不用打野豬,每天打些野兔野雞的小動物,能改善家裏的生活,也能證明自己不是真的一無是處。

隻是,打獵需要弓箭。他想了想,這也沒什麼難的,可以自己製作嘛!下定了決心,便拿刀砍竹子做了一個弓,又削了幾十支箭。

準備好了弓箭,他第二天一早便趾高氣昂地背著弓箭出了門。

張旺財出了村子一路往北走,抬頭便看見黑壓壓的北山坐落在那裏。

半路上出現一個大宅院,那是朱員外的宅院。朱員外是十裏八鄉最大的地主,這裏最好的地都是屬於他的。

張旺財上北山要經過朱員外家的院門,兩個閑極無聊的看門護院看到張旺財背著弓箭經過,出聲調笑道:“這個小子背著弓拿著箭,這是要幹什麼呀?”

張旺財挺了挺胸脯,“上山打獵。”

兩個看門護院笑得上仰下合。“憑你也去打獵,真是樂死我了。”

張旺財雖然一直被家裏人數落還沒覺得什麼,但現在被別人當麵嘲笑,卻忍不住心生惱怒:“你們別狗眼看人低!我怎麼就不能打獵了!”

給朱員外看門護院在人們看來是有些身份的,至少他們自己是這麼覺得。聽到張旺財竟然罵他倆,衝上來就要打他。“兔崽子找打!”

張旺財當然不會吃這個眼前虧,他們是兩個人,都是身高體壯的,給自己一下就夠疼兩三天的。他撒腿就跑。

眼看他越跑越遠追不上了,兩個看門護院也不敢離開崗位,心中仍是不忿,撿起路邊的石頭朝張旺財丟過去。嘴裏還嚷道:“小子,你總得回來,小心別被逮到,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張旺財差點被石頭砸到,嚇得加快速度跑開。

上到北山,他轉了一個上午,直累得口幹舌燥,也沒見到一個野獸的影子。

時至中午,日頭毒起來,肚子也早餓了,他便找了一棵野果樹,爬上去摘幾個野果充饑。

在樹上,他忽然看見不遠處的草叢裏有一頭梅花鹿在覓食。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連忙從樹上下來,彎弓搭箭,快步奔過去。

鹿是十分機警的動物,在張旺財看見它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他了,撒腿就跑。

張旺財急忙中終於射出了今天的第一支箭。無奈,準頭差的太多,射到了一棵樹上。他追著又射了一箭,還是不中,等他再抽出第三支箭的時候,那頭鹿已經跑的沒了影子。

用野果填飽了肚子,便找了一棵大樹,靠著休息一會。奔波一上午,確實有些困乏,坐了一會竟然睡著了。

或許是那頭鹿給他轉了運氣,下午被他遇到好幾隻野獸,隻是沒獵到一個。

一整天,他射出了不少箭,卻沒有一支箭擊中獵物。他才發現打獵也不是原來想的那麼簡單。

下午,日頭漸西。肚子裏中午時候吃的幾個野果早開始消化幹淨,覺得饑腸轆轆。

一天下來沒有收獲,卻也隻能回去了。

現時正是秋天,氣溫轉涼的時候,天高雲淡,大雁也都開始往南方遷徙了。

張旺財聽見天上飛過大雁的叫聲,心想現在的大雁正是最肥美的時候,射幾隻補補秋膘一定美極了。

當然經過一天打獵經驗,他知道自己絕對射不到高空中的大雁,他還是拉弓射了一箭。反正附近又沒人笑話自己。

果然,他自製的竹箭隻向上飛了一二十米就落了下來,距離大雁還遠的很。

隻是,讓他愕然的是,天上排成一字隊型飛地大雁中有一隻忽然就掉了下來。原來是一隻驚弓之鳥,之前被獵人射中過一次,對弓弦聲記在了心裏,今天聽到地麵傳來弓弦的聲音,以為又被擊中,便掉了下來。

張旺財驚喜地跑過去,將掉落地麵的大雁撿起來,失望地發現這隻大雁瘦地皮包骨頭,幾乎沒有重量。看來它之所以掉下來不光是被弓弦的聲音所驚嚇,更大的原因是它的身體太瘦弱了,實在飛不動了。落到地上雖然沒有摔死,卻了沒有力氣再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