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首一位東派老者譏笑道:“該不會鎮南王與赤天古國有何關聯吧……”
玉傲心喝道:“放肆!宋長老,你的話,未免太多了……
“不過如今鎮南王不在,一切求人求不得之後還得求自己。傳我命令,聖教長老以下者皆上城迎敵,務必減少傷亡穩定軍心;褚飛卿,你帶一路錦羽衛北越神山插向赤天軍後方,最快今晚黃昏最遲明晨拂曉,如若看不見你一兵一卒,提頭來見我!”
滿堂噤聲。
隻聞褚飛卿“謹遵教主聖令”的慷慨應答,仿佛視死如歸。
玉傲心不再理會心中盤算著如何將赤天大軍殺個通透來搏美人一笑的“褚家玉樹”褚飛卿,神色晦暗不明,隻是揚起溫潤潔白的修頸眺望東方。
……
赤天軍中軍大帳。
完顏洪烈親自操刀割下一塊由天上樓名廚烹製的五香十錦鹿脯肉,不由嘖嘖稱讚:“此味隻應天上有啊。”
一旁黑袍籠身的神秘人道:“本就是天上樓出品的精致菜肴,當然是隻應天上有了。
“不過這血戰連綿,完顏將軍還能如此好食量,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完顏洪烈瞥了一眼,不動聲色:“有神武殿補天士為本將掠陣,那自是敵軍圍困千萬重我自巋然不動,你說是不是,赫連長老。”
天道恢恢,總有漏網之魚不受氣運所限,逆天改命;有太古陰陽家後代,專事替天行道,捕捉那漏網天人,便自命“查補天道闕遺”,號為補天士。
神武殿地位與先前壯烈戰死的太上長老齊雲峰地位相當甚至猶有過之的赫連天律笑而不語。
完顏洪烈嘿嘿一笑又吃下了大塊鹿脯,滿嘴飄香。
……
煌州鎮魔門,近黃昏,悲壯號角聲再起。
單臂拄刀而憩的老槐猛然驚醒,瞄了一眼縮在牆角瑟瑟發抖的新兵小白馬,啐了一口濃痰:“慫包玩意兒。”不過久不沾女色的老槐看見小白馬渾圓翹臀,似乎也有些走火入魔,褲襠裏老鳥蠢蠢欲動。老槐可勁兒甩甩頭:“媽的,太久沒動過女人連男人也有感覺了,真他媽晦氣。”
老槐沒時間再去想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兒,一刀奮力斬下把登城士卒劈成兩半。
老哥,你的酒錢我可還了啊。
屍體越堆越高,不斷有赤天士兵不靠雲梯直順屍堆而上,又不斷被支援而來的拜月神教教眾斬落下去。
“狗日的小白馬你還愣著幹啥!過來幫老子幹這幫狗娘養的!”
老槐一個不慎陷入了雙人夾擊之中,都說雙拳難敵四手,何況老槐隻有一手,掄圓了手上新刀才勉力支持不顯頹勢。
臉色蒼白還不如紙的小白馬狠狠一咬牙,怪叫一聲便衝將上去,手中長槍捅出貫穿其中一人胸膛,老槐乘機割裂另一人小腹;那人咬牙塞回流出的腸肚,剛想做那垂死掙紮困獸之鬥,不料被瞬間抹去頭顱。
來者何人?
鬼麵,黑金勁衣。
鎮南王。
老槐慌忙拉著呆楞楞還未從第一次殺人的惡心中回過神來的小白馬就要下跪,一陣和風拂過拖起了兩人,隻聽鎮南王道:“先殺敵。”
鎮南王抽過老槐手中刀,飄飛而起向前衝去刀起刀落眨眼間清空了半麵城牆。
老槐虔誠道:“真是神——”
話未盡,人已亡。
鳴鏑箭一擊透顱,老槐其實死的並不痛苦。
打死也從不信有神仙風流的老槐,在死之前算是信了。
小白馬抱著老槐屍體痛哭,大概有兔死狐悲的感覺。
暗中蓄力的赤天甲卒在小白馬背上一刀劃開血腥口子,緊接著第二刀才結果了他或者是說她的性命。
小白馬頭盔滾落,露出青絲如瀑。原來是女子。這其中是少不了地方校尉強征壯丁女子替病父從軍的感人故事。
晚了一步的鎮南王憤而單手提起那甲卒頭顱向前快推砸入戍樓堅硬牆壁中,甲卒頭骨盡碎麵目全非死狀淒慘。
鎮南王蘇殊抬頭望天,狂風驟雪,還是鵝毛大雪。
晚來天欲雪。
“完顏洪烈,老槐還有小白馬兩人的命,我要你用兩千騎的性命來還!”
蘇殊隻身飛掠衝陣,一刀斬出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
一人敵萬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