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天和孟祥帥知道周東飛的名氣,也從不把周東飛當成一個普通的部級大員或一個軍方首長來看待。但是不得不說,二人還是有點小瞧了周東飛的真正能量。
而中組部那位副部長沒有說明,實則是擔心這兩人一旦清楚了周東飛的恐怖實力,就不敢開展具體工作了。甚至於,有可能讓這兩人處處屈從於周東飛的壓力。到了最後,甚至可能引發肖、孟二人惟周東飛之命是從的不利局麵。
所以,既要讓兩人對周東飛保持戒備、保持基本的尊敬,但也要繼續保持初生牛犢不怕妖孽的幹勁兒。這是個很微妙的事情,需要小心處理。所以,這位副部長先是推出了上級對周東飛的肯定,同時又說沒事兒別主動招惹周東飛;而隨後又說針對周東飛的這些部署,不僅僅是他們部裏的事情,這就隱晦的透露出還有更深的背景。
中組部,其一把手已經是最上層核心圈子裏的首長,連這副部長都是正部級的大員。要說這件事甚至不是中組部的意思,那麼這水就更深了。而有了這樣一個深層次的背景,想必肖天和孟祥帥也會提振一下信心,麵對周東飛的時候不至於束手束腳。
隨後,這位副部長說:“總之一句話,在海陽的施政方麵,你們堅持按照自己的思路辦,按照上級的要求辦。不要主動招惹誰,但也不要被誰左右。海陽是國家的海陽、人民的海陽,不是某個人的私產。你們按照原則和程序辦事,誰都無話可說。”
話到這一步,才算是個明確的交底。
最後,這位副部長還聯係了周東飛,說是周東飛如果有時間的話,他可以在海陽逗留一日。因為兩人沒能細聊,非常遺憾。而周東飛則在電話裏很委婉的表示了歉意,說自己軍務在身,已經離開了海陽。這次沒能好好的盡地主之誼,實在是過不去。下次這位副部長再來海陽,他周東飛一定要好好的做東。
都是虛於應付的場麵話,混到這個層次的人都懂。但總的來說,這位副部長還是被周東飛婉言拒絕了——不見。
掛了電話,孟祥帥有點小小的情緒,或許也是為了給這個副部長一個小小的下台階:“這人,譜兒還真大!”
這位副部長擺了擺手:“說不定人家真有急事。”說了這句含糊其辭的話之後,這位副部長再無任何言語,連夜返回首都。
……
事情似乎朝著微妙平衡的方向一直走下去,但是很多事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這樣小心翼翼的維持,終究有出現閃失的時候。而這個閃失,來自於一個很偶然的小事件。當然,即便這次不出事,但早晚也會出現問題。因為所有偶然的背後,往往都有其必然的原因。
事情的起因,源於海陽市大混子鄭濤被警方調查!
鄭濤,海陽市原本的大混子,也是心怡集團地下勢力的第一批骨幹。雖然和張大年他們一樣,沒有混到什麼省級大梟的地步,但是作為早一批的兄弟,還是比較有麵子的。在心怡這杆大旗之下,這兩年也順風順水。這就像是直轄市一樣,雖然管製的區域不大,但畢竟身在海陽這個核心,走出去也比尋常地市級大混子有臉麵。
鄭濤的生意一開始局限在心怡?浣溪沙那些領域,但掙錢終究有限。後來看到兄弟張大年等人放高利貸比較掙錢,於是也走上了這條路子。地下世界放高利貸的事情很正常,三分利、五分利都不意外。隻不過根據國家規定,私下借貸的利息超過了法定利率的四倍,那麼這種利息是不受保護的。
當然,所謂的不受保護也隻是不保護其非法利息,對於本金的借貸關係還是承認的。比如說法定貸款利率為6%,那麼國家最多承認私下裏四倍——也就是24%的利息。超出部分即便打官司國家也不承認,但是承認你向對方借錢了,這個借的錢還是要償還。
但是,一般人誰敢賴這些大混子們的利息?所以,這也成了大混子們一個很普遍的生財之道。這也稱不上什麼違法,隻能說是在法律邊緣遊走。最壞情況就是打官司輸了,把高出部分的利息不要了算完事。這種生意不算傷天害理,周東飛也一直沒管過。
可是,“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賴賬的,但終究還有“二般情況”。
一家來自外地的民營建築企業,承攬了心怡房地產的一部分工程。心怡房地產也沒有太苛刻,基本保證了給他一定的利潤空間。總體承攬了一個億的工程,多少能掙五六百萬。對於一家剛起步的小企業而言,算是很豐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