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所用木材很尋常，是常用的鬆杉木。這雕花乍看沒什麼，不過細節上很用心。”
像是故意配合茘秋，齊沫風並未立即打開盒子，而是煞有其事地先研究起木盒上的花紋來。說真的，以前都光顧看玉了，白月汐自己都沒怎麼瞅過盒麵。
就這麼研究了會兒，齊沫風才把木盒“啪”地打開。接著，他和毓長者臉上的表情都變了。妖群裏懂行的也嘩然，不懂的小輩們更加好奇地伸長脖子去看。
“安靜！”毓長者的聲音壓過了喧鬧，逐漸平複了大家躁動的心。
齊沫風麵色有些凝重，開口道：“月汐，你實話告訴我，這玉，你從哪裏得來？”
白月汐知道讓他鑒這玉，肯定免不了這通盤問，便將宮宴期間，發生的一切都悉數道來。大家都默默地聽著。和路淩夜打賭的事，白月汐想了想，忍住了沒說。
“掌櫃的猶疑，可是這玉有問題？”白月汐講完，有些遲疑地問道。
“玉沒問題。不過，正是沒問題，我才問你從哪裏得來。”齊沫風用指尖觸了觸玉，將木盒遞給毓長者，“毓長者看看，我的判斷有沒有錯。”
“……沒有，確是真貨。”毓長者也撫摸了兩下，堅定地說道，“色澤和質感，和我記憶中一模一樣。”
“毓長者，曾經見過此玉？”白月汐很驚訝，畢竟這雙子玉，大多數人隻是聽過，少數人聲稱見過，但沒有人有真正證明此玉存在的有力證據。這可是路家的寶貝啊，怎輕易現於世？
“是啊。不是我誇張，當年路家打磨這玉的之前，為一睹此玉，我曾經上門，求請了不下千次。”毓長者的眼中，盡是回憶過去的溫柔，“經不過我一再堅持，路家人才將一塊用不著的拿出來，給我摸了一下。”
“想不到路家這麼摳啊！”妖群裏有年輕人開玩笑道。可是毓長者聽了，一本正經地糾正說：“路家若不這麼做，我才覺得生氣。玉的品質越好，越要藏起來養。這沒開過光的原玉被拿出來，過早得沾染了俗氣，也就失了價值。”
“所以說，這到底是什麼玉嘛！”
“你們可聽過‘胎玉’的傳說？？”毓長者一臉崇敬，“據說，幼龍出生時，和一般胎生動物一樣，身上帶有一層膜狀物。奇就奇在，那層膜被剝下來後，便遇風成玉。龍族內部，為了確認幼龍的天資，就先看胎玉的品質，品質越好，幼龍的天資越高。這又涉及到龍族族內的一個習俗：養胎玉，至幼龍成年禮，將其打磨成首飾，讓幼龍佩戴，其中承載的，是龍族長輩對下一代的祝福。”
毓長者關上手中的木盒，還給白月汐，坐回藤椅裏，喝了口茶。
白月汐接過，忍不住追問道：“這可是由路家雙胞胎的胎玉，打造而成？”
“不，不完全是。雖然胎玉在人類社會中僅是個傳說，但在妖族裏，若運氣好，長到沐風那樣年紀的，就能見到，運氣再不濟，長到我這年紀，必能見到。其原因是龍族雖少，但不止路家一支。說到這裏，可能你要認為我看重這雙子玉，是因為路家血統最純，但這還不是主要原因。”
毓長者喝盡杯中所有的茶，一臉沉重。
“你們這些小輩，都要和郡主一樣，把接下來的話記到心裏：這對雙子玉，不僅是一般的祈福玉，更是鎖命玉。路家珍藏龍族每一代最強胎玉，為了鎖住路家雙胞胎的命，他們做出了一個很奢侈的決定：熔盡先代胎玉，將這對雙胞胎自己的胎玉放入其中將養，最後選最佳時機打造這對雙子玉。你們也看到了，如此浩大的工程，磨到最後，隻剩下了這兩塊小小的東西，但其中，卻蘊藏了極大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