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若王朝。
朝堂大殿被裝飾得富麗堂皇,眾大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低頭聆聽大太監讀聖旨。
“自始祖開創大陸,各地風調雨順。……今輔臣石崎治水患有方,特封異姓王,賜異姓王府。其幼女白月汐即視為公主,封清安郡主。”
在朝堂正中,身著藏青色袍子的中年男子慢慢地跪下去,行了一個大禮。而後,他用壓抑著激動的聲音,道:“臣,領旨——謝皇上隆恩。”
這消息很快便如長了翅膀一般飛出宮去,最後一直傳到了樂憂坊那裏。
要說這樂憂坊,確是一座類似於青樓的所在,但其非凡地方則在於,這是樓若王朝皇室撥資建立的。樂憂坊的規模像是一個小型行宮,隻是都是朱紅為主色,以金鑲飛簷,各處都掛滿紅幔。其實,這也是樂憂坊第二個不同於一般青樓的地方,而第三個,則是建它的目的:為了培養天下絕色、絕好的舞姬。所以,沒有處子之身,是會在受到嚴酷的刑罰後,被趕出去的。然而訓練雖苦,規矩雖嚴,頂尖的舞姬倒是有很多權力,不論出生,便可以享受榮華富貴的。
為什麼要談及這個?因為剛被封為郡主的白月汐,就是這裏的一個舞姬。而她之所以做了舞姬,也是因為皇上上一次對她父親的懲罰。
雖說是上一次,她在這裏做舞姬也有幾年了。這幾年來,她的性子早就被樂憂坊裏毫無人性的嚴苛規矩,給磨淡了。再加上親眼目睹許多背後黑暗的操作,她便把自己的心冰封了起來,卻也看透了許多現實,並且學會了偽裝。
如今的白月汐年方十三,倒是顯得比同齡女孩成熟。消息是和她還算要好的楚悠悠帶過來的,當時白月汐還在對著銅鏡化妝。
鏡中的女孩皮膚白皙,細腿修長,麵相雖然清冷,長相卻是極美,不算太妖媚也不算太清純。這副好皮囊,她心中嘲諷了一下,還不得歸結於樓若王朝開明,準許人妖共生,讓自己生母所屬的物種,除了人類,也有了狐狸的可能。
“真好啊,月汐!”楚悠悠晃著腿,“你終於可以不要再看那些趾高氣揚之人的臉了!看夏慕雅,仗著她現在是頭牌舞姬就到處給人臉色!”
“……是好吧。隻是石岐升升降降,連帶著我也起起伏伏,早乏了。”白月汐一邊繼續為自己上妝,一邊回答,“其實皇上不是真貶他,而是看中我的皮囊罷了!想這皮囊,夏慕雅也嫉妒,找茬過幾次呢!?石岐,早在他把我交出換他仕途的那一刻,我欠他的生養之情,也早已還清了。隻是這異姓王,能活多久呢?嗬,可真是拭目以待。”
“可真是!石大人除了你,其他女兒們也有,為何單交出你!既是如此薄情寡義,為何又和當年的羽衣狐定下海誓山盟!”楚悠悠也義憤填膺道,秀氣的小眉毛也皺到了一起,“現在,月汐你連頭牌舞姬都上不了,還不就是因為這個!”
“罷了,頭牌不頭牌,爭了有何用,說起來是比青樓好聽,實際上身份又能被人看高過幾分。”白月汐轉過身來,眼中倒映著外邊的藍天白雲,卻隻如一麵鏡子,毫無波瀾。
楚悠悠不知該怎麼接這句話,隻得笑了笑,也隨著白月汐看著外麵的天空。過了一會兒,楚悠悠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便又興奮地說道:“你可也聽說我朝軍隊順利開拓疆土,正在班師回朝途中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