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輕自穀口吹來。人,緩緩的前行。少年持劍,迎風而行。
他緩緩的走著,風吹在他的臉上,就像是一雙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他的臉上永遠都是寧靜,就好像腳下的大地一樣,永遠都不會有些許的震蕩。
他在劍很短,斜斜的插在腰間。他走路的時候,全身上下也隻有腿在動。可是他的劍卻不時的發出陣陣的鳴叫聲。
寶劍通靈,遇險自鳴,傳說中的寶劍到了和主人心意相通的地步,非但可以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甚至可以在主人遇到凶險前錚錚自鳴,預做警示。少年手中的所握的,是不是就是這樣神奇的寶劍?
他輕輕的撫了撫短劍,淡淡道:“出來吧!”
幽穀空寂,本來沒有一點聲息,但他淡淡的一句話說完,四周已經忽然出現了許多人。
“姓名!”聲音很輕,很淡。這本是一句很平常的話,但自他的口中說來卻有一種十分自然的味道。很顯然,他常常問這句話,也常常用這種口氣問話。
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已經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當這兩個字說完的時候,他已經站在了少年的麵前,一襲青衫也隨著微風揚起。
“世上有一種輕功,如果練到了極致,就可以達到仙人般淩空虛度,無影無痕的境界!”少年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聽到過的一句話。
青衫人一直盯著少年的眼睛,等到少年也抬眼向他望來的時候,他再次道:“姓名!”
少年摸了摸懷中鳴叫的短劍,忽然道:“沒有!”
青衫人說話還是很輕,他淡淡道:“回去!”
他似乎習慣了說兩個字,少年手中的短劍忽然一陣爭鳴,似乎正在為他的主人不平。人生下來本就沒有名字,名字永遠都是因為別人才需要的東西。沒有名字的人,難道就不能到這裏來?
少年望著爭鳴的寶劍,忽然揚起了頭,喃喃道:“心入長春自無憂,身入靈虛祛萬愁。”
青衫人的臉忽然變了,先是變的驚訝,然後忽然笑了起來。
人已去,風未停,迎著斜落的夕陽,少年緩緩走近了穀內。
欣欣的腳又開始酸,又開始沉。她很想舒舒服服的躺下來,吃著江雲風烤熟的食物,享受著段天涯為他敷腳的樂趣。但江雲風和段天涯似乎沒有一點停下來的意思。
他們不但不想停下來,而且忽然走的快了起來,欣欣已經開始喘氣了。
“難道你們就不能慢一點?”欣欣實在忍不住抱怨了起來。
江雲風和段天涯互望了一眼,終於緩緩放慢了腳步。欣欣這才感到好受了些。她向他們兩個臉上望去,忽然發現他們正同時在做一件事,歎氣!
段天涯先歎道:“看來,他已經到了穀中了。”
他望了望江雲風,問道:“以他的腳程,本不應該這麼快的。”
江雲風也在歎氣,他點點頭道:“不錯!他走的很慢,比起我們三個人要慢的多。但你不要忘了,我們每天休息和吃飯的事件加起來,足以使他比我們多走一半的路。”
欣欣已經聽了出來,他們口中的他,正是前兩天在洞中和江雲風一起的少年。
“你們怎麼知道他一定是到長春穀去的?”欣欣坐了下來,捏著腳問道。
江雲風和段天涯又互望了一眼,同時道:“因為我們知道。”
段天涯悠悠的道:“因為有些事,你雖然不明白自己是怎麼知道的,但卻總是會很自然的知道。”
欣欣眨著眼睛望著他,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她又向江雲風望去,江雲風竟然點了點頭。
夜色已經漸漸降臨,三個人的身影在篝火中不斷浮動著。
“明天我們就能趕到了。”段天涯笑著從地上撿起一段枯枝,敲打著自己的膝蓋,似乎很享受的樣子。
“那個地方究竟有什麼奇特,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到哪裏去?”欣欣望著火光,也學著段天涯的樣子,從一旁撿起一段枯枝,輕輕的敲打著自己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