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司機的屍體腳丫子一直被固定在油門上,發動機的轉數瞬間就升的很高。莊健見齊家國已經閃在一邊,也來不及說話,猛地掛上一檔,鬆開手刹,輕輕抬起離合,車身一顫,輪胎發出一聲痛苦的尖叫,汽車向前竄了出去。
還沒等看輕車前的路況,莊健又踩下離合,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果斷掛上了二檔。抬起離合的瞬間,車身又是猛的一顫,繼續向前飛快加速。在剛剛掛上二檔的顫抖還沒有完全過去,莊健就抬頭再次確認了一下,汽車前進的線路,沒有任何問題,此時,汽車距離劉天利宅子的大門不過二十來米了。
門裏牆上蹲守的警察見到一輛汽車朝大門衝來,也顧不得許多,劈裏啪啦的朝飛馳的轎車放槍,一瞬間,車頂,車窗,還有前發動機蓋子都被打出幾個彈孔。不過幸虧他們隻有步槍,如果再有機槍的話,天知道這汽車會不會還沒到大門口就化為一團騰空而起的火球。
此時再不跳車,可就再也不用跳了。
莊健一腳踹開車門,飛身跳下,也顧不得自己摔成什麼樣,趕緊滾往一邊,盡力離飛奔的汽車遠一些。汽車的後輪幾乎擦著莊健的小腿擦了過去。
“轟隆!”日產“脫兔”重達近兩噸重的車身,迎頭撞在了劉天利家宅大門上。厚重的木門就如同紙糊的一般,輕易的就被扯開了。日產“脫兔”卻好似沒有受到絲毫阻礙,繼續加速向裏衝去。因為此時發動機的轉數已經極高,甚至發出了一種後世超級跑車的引擎的轟鳴。
而此時,莊健的身體的滾動才剛剛停下,他顧不上許多,首先抬頭去望那劉家的大門。大門早被發瘋的汽車撞的門戶洞開,裏邊厚重的木門早已不知去向,剛剛還躲在門後開槍的那個警察,此時隻剩一條血肉模糊的大腿還橫在門口抽搐不止,至於身體,也許被撞飛了吧。
其實,剛剛汽車不但撞開了大門,甚至門垛也被撞塌了一塊,正在莊健注視的工夫,破碎的門垛再也無法支撐沉重的門樓,門樓子嘩啦一下倒塌了下來,連帶著蹲在門樓上的兩個倒黴的警察也都一頭栽下來,甚至還都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已經被碎磚亂瓦埋在了下邊。
“轟隆!”劉天利家院子裏發出一聲巨響,緊接著一團黑紅的火球升上了半空。看起來,那輛日產“脫兔”終於撞到了足夠結實而能阻止它繼續前進的東西了,或者是一棵大樹,也或者是一棟房屋的山牆。
“我靠!這麼好使?”莊健茫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在他的印象裏,汽車這薄鐵皮的殼子,能撞開大門就已經算不錯了,根本就沒想到,還能在劉天利家的院子裏發揮這麼大的作用。
正在出神,身後的齊家國已經帶著人衝了上來,經過莊健身邊的時候,齊家國隻問了一句:“有事嗎?”,當然這問的是莊健是否有受傷!
“沒事!”莊健回答了一句。於是齊家國也沒停頓,繼續帶人端著衝鋒槍,踏過劉天利家宅子破碎的大門,倒塌的門樓,衝進了院子裏。
直到看見齊家國衝進了院子,衝鋒槍特有的不間斷的槍聲劈裏啪啦響了起來,莊健才真正放心,裂開嘴笑了:“嘿嘿,這才像話!……操……嘶……真他媽的疼!”
原來,剛剛還不覺得,這神經一放鬆,莊健立刻感覺周身疼痛,就好像身上的骨頭和肉就沒有一處還完整的似的。莊健連忙低頭去看:“我操!怪不得這麼疼!”
此時已經臨近夏天,身上的衣服穿得單薄的很,剛剛跳車,然後在地上滾來滾去的,他的肩膀,胳膊,腿,膝蓋,甚至屁股,都被擦破了,被身上的汗水一浸,真正是給傷口抹了鹽水啊。不過幸好,都是皮外傷,傷筋動骨的傷還真沒有。即使是這樣,這種皮外傷的疼痛也夠莊健喝一壺的了,疼的沒辦法,再不能像剛才那樣衝鋒在前,大義凜然的駕車衝撞,隻能窩在牆角呲牙咧嘴的看著熱鬧。
十幾個端著步槍的東大學生兵也衝了進去,一瞬間,劉天利家宅子裏熱鬧非凡,各種槍聲此起彼伏,衝殺聲,慘叫聲,求饒聲,各種聲音交織在了一起。
莊健饒有興趣的看著幾個脫掉警服的警察,從劉家宅院的牆上爬了出來,跌跌撞撞的逃跑。就在眼看要跑出胡同,逃出升天的時候,一陣鏗鏘的非常有節奏的槍聲響了起來,那幾個警察已經跑到胡同口的身影不甘心的跌倒在地,掙紮了幾下,就再沒有動靜了。
莊健知道,那是事先設置好的兩挺輕機槍中的一挺發出的催命的節奏,他要的就是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