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這是我爹(1 / 2)

莊健的力氣不大,而且左臂有傷,最重要的是,莊健並沒有下狠手。所以,倒地的老頭很快就從中年婦女的懷裏蹦了起來,撲上來要跟莊健繼續拚命,可是這次莊健已經有了準備,輕易就躲開了。

這是一群穿著軍裝的學生,而不是像之前人們見到過的那些兵痞,兵匪一家這個詞並不能用到這群學生兵身上,雖然他們已經被逼無奈隻好去當土匪。這些學生兵至少都受到過十幾年的教育,他們開口不是罵娘,而是滿口的之乎者也。他們關心的問題不是哪間窯子的哪個窯姐屁股更大,他們更關心的是蘇格拉底,柏拉圖,佛洛依德……,這些學生兵並不甘心認為自己是土匪,如果可能的話,他們還是會恢複一個書生的本分,所以說,讓這些學生兵做出那些欺詐小商販,稽查三陪女,群毆拆遷戶這一類的事是不可能的。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這群老百姓一哄而散,撒腿逃命,現在也被周圍埋伏的學生兵重新勸阻聚攏了回來。重新回來的這些身穿各種服裝的各種年齡性別職業的老百姓,聚攏過來卻看到令人捧腹的一幕。一個老頭追著一個小個子的士兵,掄著胳膊打,一個中年婦女也幫忙圍追堵截,一個姑娘急的蹲在地上捂著臉哭,那個被打的士兵用右手捂著腦袋左手挎在胸前,沒命似的來回躲閃著逃跑。還有幾個士兵上前阻攔那個瘋狂的老頭,卻也不敢太用力,所以總是被老頭掙脫出來,接著追那個左手挎在胸前的倒黴蛋。

“哎,我說狗蛋他爹,這是唱的哪出?”旁觀的一個婦女靠在一棵樹上磕著瓜子。

“管他呢,看熱鬧吧,嘖,老王頭的身手真利索啊。”一個男人拽著自己的孩子,“別嗑瓜子了,狗蛋又尿褲子了。”

“切……身手再利索,也沒看他跟土匪拚命啊,這會來能耐了。”婦女吐出嘴裏的瓜子皮,麻利的給孩子換了褲子。

“到底是咋回事啊?他們幹嗎呢?”一個身穿馬褂的中年人問身旁一個學生兵,“來顆飛馬……”說著掏出一支煙。畢竟這些老百姓也不是瞎的,這些學生兵不同於其他軍隊的兵痞彬彬有禮的樣子很快博得了老百姓的好感。

“狗咬呂洞賓唄。”學生兵收起槍上的刺刀,接過那支煙,點了起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太陽落山了,追打莊健的那個老頭終於用盡了力氣,瞪著眼睛,蹲在地上喘著粗氣,“小子……甭跑……早晚……我掐……掐死你……”

“我挺著讓你掐……掐死我……”莊健也累的不行,比老頭好不到哪去,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拄著樹幹“是你腦子有病……還是我……腦子有病?”

“你們倆都有病!”另一個身穿貂皮大氅的老頭站出來接口說。

王麗琴跑過來,扶著因為跑了半天而搖搖晃晃的老頭,抹著眼淚叫道:“爹……你這是幹嘛啊。”

“爹?你叫他爹?”莊健快要鬱悶死了,打土匪沒讓自己怎麼樣,結果讓王麗琴的爹追的自己跟溜狗似的,差點沒跑斷了氣。

“爹,你這是幹啥啊?”王麗琴沒有搭理莊健,隻是扶著那個老頭不停的說,“這個小兄弟救了我的命啊……”

事情很快就說開了。原來老王頭聽見槍響撒腿就跑,然後被圍在四周的學生兵攔住了,回頭一看,自己的閨女被一個小兵摟在懷裏,立刻氣炸了肺,還沒等跑到跟前,又看見閨女的衣襟被撕開了,那可是黃花閨女啊,是可忍孰不可忍,馬上就擼胳膊挽袖子找莊健來拚命了,至於其他的,那都沒有想過。

但是這還沒有完,這個老王頭……就是王麗琴的老爹,剛剛蹲在人群裏的時候莊健臭罵的那個老頭就是他。恰巧的是,莊健用語言侮辱的那個中年婦女……就是剛剛與老頭一起圍追堵截莊健的那位,居然是王麗琴的老媽……

事情沒有這麼巧的吧,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放屁都砸腳後跟……莊健心裏歎息一聲,趕緊對兩人賠罪,將剛剛事情的經過又講了一遍。王麗琴也幫著莊健跟二位老人說好話,從在承德認識說起,一直說到剛剛發生的事,反正是誇莊健,把好話說盡,這個世界上簡直就沒有比他再好的人了。結果二老沒怎麼著,莊健受不了了,差點找個縫隙鑽進去。誇人還有這麼誇的呢,那家夥,聽起來,往前推三百年,往後推三百年,整整六百年無人能超越。

即使把莊健誇成一朵花,王麗琴的父母雙親依然不領情。好吧,我們知道土匪混在人群裏,你是救了咱閨女,可是你也不能抱著咱閨女啊,光天化日的,成何體統?而且閨女的衣服還給撕開了?當然是誰撕開的就不能說了,閨女的臉麵還是得顧及的。在這之前還指著老頭老太太一頓臭罵,這麼大歲數的人了,經的住你這麼侮辱嗎?現在局勢掉個了,兩個老人開始指著莊健的鼻子臭罵了。莊健隻得低眉順眼的聽著,沒辦法,誰讓人家是老人來的,就當自己是個木頭樁子吧,罵就罵好了,反正不會掉一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