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祝神祭上(1 / 1)

我一邊擦著腦門上的冷汗,一邊思量著,父親今次為何一定要我早到呢,清晨我急著出門,父親說得簡潔,我隻滿口答應,也未詳問。現在再想想,卻實在找不出什麼理由。  算了,不想了,等會到了風陵穀不就知道了?並且比這更重要的事是待會要怎麼過父親那關。

我拍了拍臉,振作精神,保持冷靜。

說不定沒那麼糟,家中五個孩子,父親母親嘴上說不偏心,可實際上最疼的還是我。父親就算真生氣了,要罰我,也得讓母親先同意。上次二哥明苑被小懲了一下,整一個月消瘦了不少,母親哭了整一個月不理父親,不讓父親進房。於是,父親倒黴地在書房睡了一個月。白天處理完公事,還要去給母親賠笑認錯,哪有一點麒麟族帝君的威嚴?我和兩個姐姐在暗處笑得快斷了氣。我們最怕的不是父親生氣而是母親,父親有氣會發出來,消氣消的也快。母親生氣就會一聲不吭地賭氣發倔。誰勸也不聽。頗像個孩子。父親卻也不見厭煩,隻是變本加厲的好耐心好脾氣的陪著。這種待遇,我們平時想都不敢想。  所以,我們笑歸笑。笑之餘,心裏又很羨慕母親,父親少有的溫柔都毫無保留的給了母親。我躲在暗處看的真切。麵對孩子,父親的眼裏除了欣慰,就隻有溫和。笑容也是得體客氣的。他將父親的慈愛和帝君的尊嚴很好的結合,遊刃有餘。而麵對母親,他才會有張皇失措、委屈無賴的時候。別人很少知道。

母親性子雖然倔,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聰明人。父親愛她寵她,她受著。她沒有理由拒絕。她給了父親她的全部。心甘情願。

願得一心人,白首莫別離。

父親為母親畫的每幅畫上都有這句話。父親隻為母親畫像。每張畫工都是極好的。

我發過誓,日後,若也有人給我這樣的承諾,我會為他付出一切。

收拾好思路,已是進了風陵穀。

沒有想象中的嘈雜。隻有武器相交的錚錚聲。格外突出。

現在到底是哪兩族在比試?我想找個人問問,卻發現一路上空蕩蕩的。人都去看比試了。祝神祭的前五日,各神族出五人參加比試。既是團體賽,個人勝負是小,隻要隊中有三個人獲勝就好。就能進入後幾日的比試。

今日上台的人,我記得沒錯的話,應該是二哥明苑,四姐明羽,還有三個,聽說也是族中近些年口碑不錯的青年子弟。我反正是陌生得很。自家人的實力我是知道的,也有自信。可旁的人我就不清楚了。隻希望那三個人別出什麼岔子。

“出岔子······”我挑了挑眉,似乎有點明白父親的意圖。

忽然有兵器砰然落地的聲音。歡呼聲由弱漸強。鑼鼓響起。久久不絕。

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背後一片惡寒。

“啪”的一聲。左肩上被東西無征兆打了一下。力道不重。我下意識迅速握拳,轉身。

拳頭沒送成功,被來人眼疾手快的半途截下。當然我沒使出全力。待看清樣貌,我不由得一驚。

“···二哥?”

眼前一身清簡白袍,笑得仍風騷無比的仁兄正是麒麟族明璟帝君家排行老二的明苑。人送外號“桃花殺”。

明苑單挑著眉毛,微微側著頭,一雙桃花眼好整以暇地打量著我。

他這麼氣定神閑的,是不是表示麒麟族還未上台?心裏鬆了口氣。

但是他在這做什麼,就算麒麟族的比試還未開始,他也該坐在場地裏觀賽啊。看他與我站的位置,不會跟我一樣是剛來的吧?心裏又一緊。

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我眉頭皺的愈來愈緊。

等我打算開口詢問,明苑才淡定的開了口:“還知道來?唔,既然來了,我這三個時辰也不算白等。”

我有些糊塗:“二哥···什麼,情況啊?你怎麼會在這等我三個時辰呢?”

明苑沒有直接回答,看了看天,道:“比試已經開始,麒麟族與鳳族。那兩個人外強中幹,鳳族的人,不難對付,我們還是輸了。麒麟族已失了兩局。要再失一局,你知道意味著什麼。”

那兩個人不說我也知道。果然出了岔子。要是麒麟族在第一關就落馬,難保不被一些人笑話。麒麟族的人最講究尊嚴,怎能容忍這樣的敗筆存在?

“父親···他還好吧?”其實是句廢話。不用見到本人,我都能想象出父親那張陰沉無比的臉。不隻是父親,恐怕其他麒麟族人臉色也好不到哪去。

二哥掃了我一眼,笑意微斂,卻還是不急不緩的調子:“你若不想父親懲罰,麒麟族丟臉,現在去還來得及。”

說罷,遠處又傳來兵器激烈的交接聲。

我不解的望向二哥。

“是你四姐。你信不過那三個,你四姐還是能信的。待會我先上賽台,你替下那個人,壓軸。”

“嗯。”

眼看時間真的不多,我和二哥方抬腳往裏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