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星雲到甲板上舉起望遠鏡一看，月光下隻見兩條木船與日本人的鐵殼船越來越近。雙方的槍聲越來越稀，但間隔中偶爾傳來的慘叫聲卻越來越大。
張軍城在吳星雲身邊呆了一會兒，忍不住說：“我根本就沒有聽到一聲叫聲，你們那麼說聽到了多少聲叫，我真是懷疑。我說聽到了兩聲，也是附和著他說的，違心地說的。
這風聲這麼呼，槍聲又那麼響，距離這麼遠，能聽到叫聲，那就是《封神榜》中的神仙順風耳了，我還真不信。”
吳星雲哈哈笑道：“剛才我又聽到了兩聲死人臨死前的叫聲，你聽到沒有？你不信可以進去問你師叔。你師叔這門功夫比他爹差遠了，他爹可以聽到三十裏以外的馬蹄聲，你師叔隻可以聽到二十五裏外的馬蹄聲。
那個宋牽牛則可以聽到三十裏外牛走路的聲音，牛走路的聲音比馬輕了不少。宋牽牛對著天空連吸三口氣，就可以憑空氣臭到周圍方圓十裏之內有沒有牛，你信不信？”
張軍城驚訝地問：“有這麼神？我是不太相信，宋牽牛有這麼神不用這麼混，他就去偷牛賣也行。”
吳星雲哈哈笑道：“你曆害了，宋牽牛以前就是偷牛了，他家以偷牛為生五代了，可是沒有發財。一頭牛隻要從他麵前一過，他就知道這頭牛可以殺多少斤肉，就是上千斤的牛，殺完也不會相差一斤牛肉。
在我們湘西九百裏的大山裏有不少奇能異士，有些事情是解釋不清的，都是一代代單傳下來的。我說你師叔可以聽出瀑布中流下的銅錢聲音，你更不會信。”說完吳星雲嘿嘿地笑了起來，
張軍城喉結處一動，咽了口重重的口水笑道：“要是我可以聽出瀑布中流下的銅錢聲，我什麼也不幹了，就去上海大世界賭錢好了。那白花花的大洋會嘩嘩啦啦，似流水一樣流進我的口袋子裏。”
吳星雲聽了張軍城這話，失望地一搖頭就不再說了，隻專注地瞪向那三條船看。
此時那三條停了馬達的船已隨著海水飄到了銅陵灣的回旋穀，在緩緩地隨著海水兜圈。
三條船在月光下越旋越攏，三條船的甲板上都站滿了人，在互相指責對罵。這種情勢很顯然就是他們雙方都是沒有槍子彈了，他們雙方都不示弱，都不想逃，都想進行一場短兵相拚。
如果有人想逃就會發動機器跑，不會讓船隨著旋渦的海水旋轉。
三條船的甲板上站了大概近二百人左右，中間日本鐵殼船上的日本憲兵與警察個個手中的長槍已上好了刺刀。左右兩邊兩條木船上的人刀已舉起來了，都在等著三條船相靠，相碰撞，就會毫不猶豫地衝向對方。
一場原始的短兵相接即將在銅錢灣的海麵上展開，上演。天空中那古老的月亮老人此刻也特別亮，它好像也在期待，關注著這場拚殺，它皎潔的光芒將三條船上照得通亮通亮。
三條船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船上的人可以似白天一樣看清楚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