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虎走出來叫了一輛車坐回酒店,他推門一看鍾俊楠還在呼呼大睡,他又返身出來,叫了一輛車坐向雲盤路。
車在雲盤路一座四合院門前停下了,他在門口買了兩瓶二鍋頭提著走向院子大喊“:鐵柱,鐵柱哥,鐵柱哥在家嗎?”隨著他口中的嗎字落下,二樓一間窗戶打開了,伸岀一個頭來朝他問道:“你是誰呀?找我幹嘛呢?我又不認識你。”說完他就準備縮頭進去了,
黃虎馬上又大喊:“鐵柱哥,你爹托信來了,他快不行,讓你趕快回去。”他的去字才出口,縮進了一半頭的鐵柱馬上又伸出頭來
急急地問:“你,你說什麼?我爹不行了?你咋知道,你是那個屯的?”
黃虎使勁地一點頭說“:我是你們屯的外侄子,我來天津之前去看我姥爺,正好遇上你家的人在我姥爺家串門。你們家的人聽我說來天津就讓你大哥背著你爹來找我,你爹求我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你。這個地址就是你爹告訴我的,不然我咋知道呢?
你爹放牛摔了,摔斷了腰骨,他不行,他想你回去一趟。你是……”
黃虎的還沒有完,鐵柱忙說:“你等等,你上來屋裏坐坐,老鄉這麼大老遠帶信來,辛苦了,上來喝幾杯酒。你等著我下來接你,這院是天井回廊屋,不好找,我來接你。”說完他不待黃虎回話就匆匆縮了頭,
一會兒,四十左右年齡的鐵柱就風風火火向黃虎走來了。他人還沒有走近黃虎,還差那麼兩三步就急急地說:“你看到我爹了,看到我婆娘,娃子沒有?”問完他已貼近了黃虎並向前直伸手,
黃虎一點頭,一邊同著他走,一邊說:“我隻看到你爹與你大哥,你們兄弟長相挺相似,你爹已經骨瘦如柴了,很危險了。那天你婆娘正好帶著娃子回她娘家了,我沒有見著,我那天也隻在我姥爺家坐了一陣就走了。
你爹一定要我找到你,他一幅病入膏了的相,又給了我兩塊大洋,我不好回拒他,所以來找你。你哥背著你爹同我說可能撐不了幾天,讓你火速回去,不然送不到終,老人非常非常掂念你。”
他說著這些話時,鐵柱已把他領進了自已租的一間臨時小房裏,熱情地請他坐下,並給他倒了一碗東北苞穀燒。
黃虎把自已手中提的兩瓶二鍋頭擱上他的小桌,坐下才接過他遞向自已的東北苞穀燒。
鐵柱的情緒一時變得十分激動,低落,他陪著黃虎坐下先歎了三聲氣才說:“我爹身體一直好好的,咋就摔了呢?真是晦氣,我來天津好不容易才弄到這份工作,這一回去工作肯定丟了。”
黃虎忙說:“我聽人說你就是在警察局裏幹個清潔的頭而已,這工作又不是那麼好,工錢也不高,有什麼丟不丟的。難道你舍不得,難道你不想回去?”
鐵柱一搖頭說:“肯定回去,隻是這工作實在舍不得,這工作雖然不那麼好聽,是個清潔頭。但對於我這種沒有文化的人來說是已經挺不錯了的,我是頭,警察局裏幾千人,天天的酒瓶,垃圾不少。這些都歸我賣掉,這些收入是我工錢的幾倍,還有些別的收入,我的錢與警察局長差不多,不是人人都可以當這個小頭的。”說完他居然向黃虎昂起了頭,還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