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綠堂同他耗,他也同孫綠堂耗,他也保持自己的體力。他們兩個人虛虛實實地打到了一千招,依然看不出一點優劣與敗跡。此時天色卻已暗了下來,擔心孫綠堂年齡大了,拖下去會敗的劉振聲蹬蹬蹬地走到秋野跟前一抱拳說“:秋野,天色已晚,他倆也打了這麼,一時難分勝負了。今天不如就到此好了,明天讓他倆繼續決戰,分過高低如何?”
狡猾的秋野沒有立刻回答劉振聲的話,他依然朝在相鬥的孫綠堂與沙特托夫看了一陣,他心想:沙特托夫已同張占魁先打了一場,消耗了不少體力,如果讓他好好休息一晚上,自已再教導他一翻。明天一來就同孫綠堂打,孫綠堂就不是沙特托夫的對手了。
日本武術同中國武術太相似,相近了,彼此知根,知底太多,又打了這麼多場。靠自已手下的這幫日本武士想徹徹底底打贏,收拾孫綠堂他們這班人馬難。沙特托夫的拳擊倒是他們的克星,自已隻須教導,激勵一翻沙特托夫,利用他收拾孫綠堂他們不難。
懂武功的秋野競雄想到此,對著劉振聲一點頭說“:好吧!就依你所說,讓你們占點便宜,明天一早就讓他倆接著打,讓你們多活一晚上也無妨。你叫孫綠堂住手,我讓人叫沙特托夫住手,天色確實太晚了。”說完他對劉振聲一揮手,對二鬼子則招了招手,指著了劉振聲。
二鬼子隨即向劉振聲一點頭笑道“:劉師傅,我倆並肩著去台前同時開口喊好了。”說完他嘿嘿一笑向台前伸了伸手,劉振聲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昂首挺胸地朝前走去,二鬼子馬上跟上他。他倆到了台前,同時各自喊了三聲住手,孫綠堂身子一閃,一飄離開沙特托夫三尺遠住手了。
二鬼子匆匆走近沙特托夫朝著他揚起了滿臉討好的笑,一邊向他點頭,一邊向他豎起了大母指。劉振聲走近孫綠堂小心地扶著他,小聲問道“:這家夥如此能打,明天隻能他拚兵器了。”
孫綠堂輕輕歎了聲氣,半響沒有回劉振聲,他心情十分沉重了。夜色已完全罩住了江邊公園,觀眾們知道今天已沒有熱鬧可看了,大家猶意未盡,心有不甘地離開。
盧小嘉一上車就朝黃虎問道:“那俄國蠻牛為何打他不倒,難道他是不倒的神仙?”黃虎一搖頭說:“他的力氣太大,孫綠堂他們根本不敢同他對招,拳擊就是硬打,硬拚的活,沒有花套。想用傳統套路,墨守陳規打倒他比登天還難,他的體質就和我們根本不同,存在著天壤之別。”說完他抬手向上連連摸著頭發,
盧小嘉大吼“: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耀武揚威地幫著日本人打敗孫綠堂他們?你不如派個槍手去把他給黑了。”黃虎還沒有回答他,林桂生已一搖頭說:“盧少,你怎麼盡出這種餿主意,這種事肯定不能幹,秋野肯定會派人嚴謹地保護這頭蠻牛。成功的希望少,就算成功了,他突然遭槍殺,這事上海武協就說不清楚了。”說完她對著黃虎頭連搖,示意他不可以聽盧小嘉這種餿主意。黃虎對她即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閉上眼睛開始沉思起來。
出生土匪世家的黃虎覺得盧小嘉的話有一定的道理,孫綠堂,張占魁都打不過沙特托夫,其他人更不用說,自已又不方便出麵上台去收拾沙特托夫。如果中國武協沒有人去打敗沙特托夫,那麼國人會失望,會讓不少人更加怕外國人。
這是一場喚醒民眾對抗外國勢力的比賽,可如今卻打得一團糟,有勢力的蔡六斤,傅劍秋都傷了殘了。自已不出頭打敗沙特托夫,這場比賽恐怕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了。如果自已出頭,危險多,自已仇人太多,隻要出了頭,瞪著自已的人更多了。
黑槍做了沙特托夫,可以達到自已不冒險,不必出頭的目的,但林桂生的話提醒了他。這麼幹會讓外國人指責,口伐中國武協,會給這場喚醒民眾覺悟,激發民眾鬥誌的比賽蒙上陰影。
他反複地想,這件事關係太大,他不知道蔡六斤究竟是受誰的指派在組織這場賽事,他的想法多多……他還沒有拿定主意,車已到了震東武館,他剛下車周富貴就湊上他小聲地說“:師傅,師伯很危險,他一直時昏,時醒,咳血,看來內傷極重,向館主要你回來就去見他。”
黃虎點了一下頭直接朝向震東臥室走去,躺著的向震東一見他就急急地問:“你堂哥的傷還有沒有救?怎麼打成這樣,好像比我還嚴重,賽事究竟怎麼樣了?”問完他氣喘喘地連咳了三聲,輕輕歎息不己。